即使当初是在逃亡途中,萧潮生也知道,其实北地的这些士族很多都没有离开的了,至少有一半都留在了江北,根本没有撤退到江南。仓井办不到的,不可能转过头来就办得到。
她所要做的,其实不过是顺水推舟。
可是自己,却不可以在其中受到削弱。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做的事情。”萧潮生冷漠的说:“反倒是你们,想要的东西可能更多一些吧。你不要忘了,我到底,只是个小娘子,而不是日后统领整个家族的郎君。”萧潮生最后意味深长的说。
谢风雨的眉头随着萧潮生的话越皱越紧,最终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父亲让你来,真是最大的错误。”他说。
“也许是。”萧潮生颔首:“我也不认为自己会达成他的目的。”
“你比我想象的自私、冷漠、无情多了。”谢风雨嗤笑:“你常说你父亲萧远章是只老狐狸,其实你比他还要狡猾。若你一直都是这样的,难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换成是我,我也不会放心把你放出来的。”
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是德和才不匹配的人,尤其是才华横溢的小人,那是最可怕的。
便像是萧潮生一般,第一眼看去只觉得她温温柔柔的,之后才会慢慢觉得她其实很是聪明。那时会让人感叹慧极必伤,对她的容忍度比常人大多了。
可是她在背地里看笑话,她在利用别人对她的同情。真正可怕。
“你也是这样对我的吧。”谢风雨有些心灰:“不过也有不同,至少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那种柔弱到一直要人庇护的人。”
萧潮生敏锐的察觉到谢风雨想的很多事情可能是歪的,她的神色慢慢凝重:“你都在想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谢风雨突然暴怒:“你在利用我……还在利用几乎所有人!”
“利用?”萧潮生轻笑:“你有什么好让我利用的?你有的东西,什么是我没有的?”
有也是没有的。
谢风雨猜错了。他也知道是自己猜错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问。
“虽然不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的质问,我不接受。”她说:“我身体不好,是真的,没有作假。你说我心思恶毒,难道挑拨士族之间的关系就是恶毒了?
“没有我,他们也不可能亲如一家!那算是什么挑拨?说两句话,破坏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恶毒?找你这么说,那就没人不恶毒了。”萧潮生冷笑:“我的家族要想要获得更多的东西,本来就不可能不争。你看的出来,他们就看不出来?”
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只有这么多,既然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那就只能争。至于争夺回来的是多还是少,各凭本事。
“你有自己的目的却是真的。”谢风雨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但是却还有想要说的东西:“你不是一心为了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