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是透支!士族怎肯做出这样自掘坟墓的事?
安安稳稳的在背后有什么不好?
“我知道了。”萧远章定了定神,说:“你的意思是,纵然我以后再也做不了官、入不了仕,若能因此保全家族,也是一桩幸事?”
“不是幸事,而是必须如此。”萧潮生轻笑,知道萧远章还是没有死心:“您凭什么觉得,咱们兰陵萧氏不仅仅能在之后的风暴中全身而退、没有太大损伤的同时,还能占据有利地位?”
他们兰陵萧氏又没有什么必然的因素,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所以,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牺牲?
“父亲,您要是一直优柔寡断下去,只怕是要是去大好时机了。”
萧潮生捧着一杯茶到萧远章面前,说:“能还是不能,就在父亲一念之间了。”
萧远章慢慢的接过手中的茶杯,饮下杯中的茶水。
在萧远章看不见的地方,萧潮生嘴角掠过一抹诡异的笑。
那笑容森然,却转瞬即逝,快的几乎让人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该想得太多,以免错失良机。”萧远章深吸一口气,将内心深处的忐忑和不安悉数压下去。
他朝着萧潮生颔首:“回去吧,让父亲好好安排一下,过两天就要和你母亲一起去洛阳了。”
萧潮生偏头,问他:“父亲不等着谢小郎君吗?”
萧远章摇头,说:“谢小郎君只怕还要送你外祖母回琅琊才是,和父亲不同路,便不一起走了。”
萧潮生乖巧的点头,微笑着说:“女儿在此,先预祝父亲心想事成、马到成功了。”
她起身,对萧远章行了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外头,天色晴朗。
等到萧潮生回去了之后,谢风雨的礼物也让人送了过来,是和之前样式差不多的一只匣子。
萧潮生慢慢打开,发现里面果然是一枚玉石,和他拿来的那些宝石一样,还没有经过雕琢,只是毛坯。
但璞玉已经莹润非常,只需一眼便能判断的出来,这东西很是珍贵。
萧潮生拿起玉石毛坯托在手上看了又看,才注意到了底下放着的一张帛书,上面用墨写着两行小字:“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你亦是君子。”
萧潮生“噗嗤”笑了,忍不住摇头,这人真是。
心底却只是一片暖暖的。
她当然是君子,还是世间少有的君子。
萧潮生高声叫着香橼:“你去吩咐了,说我要一套男子的峨冠博带,就照着我的身形做。”
“啊?”香橼摸不着头脑。
只听萧潮生笑着说:“说我‘亦是君子’,那是自然,只怕我若是着男装,比他亦是不差。”
她又不是没有穿过男装,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样子的。
正好,谢风雨的话,给了她一个离经叛道的机会。
“是。”香橼眼睛亮起来,应了之后却期期艾艾的。
“怎么了?”萧潮生心情好,笑着问她:“可是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