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嗤笑。然而细辛和她相处这些时日以来,却知道她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了。
细辛没见过谢朝生发脾气,但是下意识的,她一点儿都不想要知道。
“娘子。”脑袋一转,细辛迅速的找出了个由头想要先将谢朝生带走:“香橼伤得这么重,还是要尽早找个大夫来看看的好。要收拾他们什么时候不成?他们总比不得香橼在娘子跟前要紧。”
谢朝生转头看了眼香橼,发现她的脸色虽然很不好看,却脸颊通红,红的有些不正常。
谢朝生一惊,伸手去摸香橼的额头,果不其然的滚烫。
她立时更怒。
“这还好是我一时起意过来看看,要是没来,怕是到时候真要病死了。”
细辛也不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占理不占理的了,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她费力把香橼从地上拉起来,眼泪都顾不上抹:“走,走。回去给你请大夫去。”
谢朝生微微颔首,门外守着的两个婆子忙过来帮忙。
谢朝生懒得理会她们,转身出去了。
香橼阿娘急了:“那是我闺女!怎么能让你就这么带走了?”
邻里早出来看热闹了,闻言指指点点的。
细辛冷笑:“你闺女?你倒是好意思说!哪有做母亲的把自己女儿推进火坑里去的?依着香橼的品貌性情,又不是嫁不出去了,谁要你来管了?她的事,自有我们娘子做主!”
两个婆子伸手拦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细辛姑娘说的不错,香橼姑娘虽说是您闺女,但也是自小就在我们娘子身边伺候的。您要是想越过我们娘子插手香橼姑娘的婚事,就该先把香橼姑娘赎出去再说。
“再说了,老婆子我听刚刚话里的意思,似是在说夫人身边的陪房——两边儿都是主子身边有头有脸的,那我们娘子自然会去和夫人商讨。至于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
说完了也不停留,转身出去给谢朝生抬轿子去了。
香橼阿娘气的跟什么似的。
媒人不等谢朝生走远,干笑着同她说:“这事儿怕是有波折,我回去问问我兄弟去。”
媒人和黄管事是亲戚。
黄管事把自己想再娶的口风给媒人透了透,媒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香橼阿娘是自己撞上来的,当初说得好好的。媒人自己没有和王二十一娘打过交道,她见都没有见过二十一娘。香橼阿娘拍着胸脯说香橼这里尤其是二十一娘这儿不会有任何问题。
媒人也知道黄管事的条件在别人看来许是不错,但是放在本家嫡出娘子身边的大丫头身上就不一定看得上了。
但是王二十一娘嫁不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有甚者,媒人觉得她未必能分得出精力来管香橼的这一点小事。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谁知道王二十一娘居然还真能挑出时间来,而且还真的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