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表面来看,陆柏臻肤白红润,俊逸风雅,半点都不像有病的样子。
可昨晚站在阳台透过窗帘缝隙,黎楚清楚看到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及许万里给他注射的绿色液体,那绝对不是治疗先天不足的。
“看来要尽快拿到他的血。”她必须尽快确定陆柏臻的身体里到底有没有感染素,南浔医学院也得找机会去一趟。
“夫人,我们该出发了。”下午三点,许万里准时来敲门。
陆柏臻送来的是条礼裙。
跟他那身西装一样的浅蓝色。
黎楚不喜欢穿裙子,行动不便,打架不便。
“算了,看在他可能快死了的份上…”纠结半天后,她还是把裙子套在了身上。
皮肤本就白皙的她被浅蓝色衬得更加雪白,一双藕臂漏于空气光滑如玉,一条加着流苏的白色腰带系于腰间,显得更是盈盈一握,仿佛稍用力就会被折断,裙摆层叠着镂空花纹一直小腿,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
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脸上未沾半点妆,已经耀眼倾城,如水的颜色把她平日从骨子里散发那份冷都压了下去,优雅姿态比帝城名媛都只胜不败。
陆柏臻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她,眸光深了深。
“就非得穿裙子吗?”黎楚抓着裙摆,只觉别扭的很。
视线扫过她脚上白色板鞋,陆柏臻从沙发上拿起一个白色纸盒递给她,声音冷清:“穿上。”
里边是双白色的矮跟水晶鞋。
“…”黎楚扯了扯嘴角:“必须要穿吗?”她又不是灰姑娘去参加王子舞会,礼裙也就算了,还水晶鞋!
陆柏臻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算了,我穿,看在你可能快死了的份上。
黎楚暗搓搓咬牙,把鞋子换上。
“还挺般配,只是可惜了…”看着两人同样颜色的背影,许万里摸了摸鼻子,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暗芒。
陆家在城西那块寸金寸土的地头上,别墅大的像公园一样,还有一座偏西方式的古堡。
门口守卫听许万里报了身份后就放了人进去,车子穿过长长的林荫路,才在一座宏伟大气的别墅前停下。
身为陆氏国际集团董事长,不管在哪陆镔都极为注重着装,黑色西装让他显得很是沉肃,年仅五十,脸上却没几丝皱纹,依稀可见年轻时俊逸风采,眼里满是生意人所拥有的精明。
看到进来的人,他努力让自己笑的和蔼:“回来了。”
他的妻子李雯也在厅上坐着,穿着条紫色的旗袍,因保养得当风韵犹存,丝毫看不出四五十岁的模样,怀里抱着只波斯猫,听到人进来,头都没抬一下。
“嗯。”陆柏臻淡淡点头。
“这位是?”陆镔精细的眼睛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女子,有着惊艳。
“咳…”陆柏臻突然捂嘴咳嗽了两声,转身牵起黎楚的手,跟想象中一样柔软,压下心底波澜,漆黑的眸子里宠溺几乎要漾出来:“父亲,我今天来正是要跟你说,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就是她,很快她将会成为我的合法妻子。”
这是黎楚第一次触碰到他的肌肤,虽然是被动。
很凉很凉。
明明是炎夏,他的手却凉的像是在寒潭里泡过一样,没有半点活人的温度。
莫名的,黎楚竟然没有躲。
“陆家可不是什么野丫头都能嫁进来的。”李雯终于在这番话里抬起头来,眼角的鱼尾纹格外清晰,落在黎楚身上的视线里仿佛带着针。
野丫头?
黎楚眉眼微凛,就要开口,被抓着的手却紧了紧。
她抬头,就对上那双深邃的似要把人吸进去的墨眸,陆柏臻脸上带着笑,声音里却没任何温度:“她嫁的人是我,而不是陆家,而且可不是什么人都稀罕嫁进陆家。”
黎楚没来由心底一跳。
“说的也是,可不是什么人都像你妈一样,不择手段的爬男人的床,想要嫁进陆家。”李雯声音不轻不重,却格外清晰的响彻在整个客厅里。
黎楚感觉到陆柏臻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眯眼打量着这位陆夫人,眼底泛起寒光,唇角的笑里满是蔑然:“连自己男人都留不住,让他有机会去找别的女人,陆夫人难道不该检讨检讨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