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楼下响起鸣笛。

二楼小阳台上，粉色海棠在几盆常春藤中开的格外娇嫩，抹茶绿的双人吊椅上，黎楚关掉虚拟屏幕，把旁边玻璃桌上电脑打开，切到一个监控画面，端着牛奶起身，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陆柏臻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衣服，早上还是西装，现在披着黑色呢绒大褂，里边套着件米白色圆领针织毛衣。

天还没冷呢！

不能长久见阳，还怕冷，五脏腐烂，不能吃喝，随时会发病失去神智，活到现在真不容易啊。

这幅好皮囊也可惜了。

陆柏臻往上看了一眼，四目相对，黎楚举了举手里牛奶盒。

来到阳台，黎楚已经坐回吊椅上盯着电脑屏幕看，古旧的街道没有路灯，夜视监控下泛着绿色，空无一人。

陆柏臻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坐在对面单人竹编藤椅上，双手交叉放在叠着的腿弯上：“你今天去找裴壮壮了。”

语气是在叙述，而不是询问。

黎楚头都没抬一下，切换了个摄像头画面：“嗯。”不带半点惊讶。

陆柏臻指尖轻点，语气漫不经心：“帝大两年前新建的图书馆，包括其中书籍，资金都是我出的。”

黎楚神色微顿。

帝大那个图书馆一共九层，中间装着到达每一层的旋转电梯，各式各样的图书上亿本，据说是花了两个亿建造。

称帝国第一，却没人知道背后投资人是谁。

“所以？”炫富？

陆柏臻继续说：“帝大有我投资的股份。”

黎楚抬眼，撞进那双漆黑眸子里，似乎懂了他说这些的原因，盯着他看了片刻：“这件事不需要麻烦到你。”

陆柏臻放下叠着的腿：“身为你男朋友，你可以随便麻烦。”

“裴灏已经出面了。”黎楚噙了口牛奶，咬着吸管。

利用权势镇压的确更干脆利索，但会更乱。

她不想再这种屁事上浪费时间。

陆柏臻眼睛微眯，皮笑肉不笑：“你相信裴壮壮都不信我？”

又犯神经病。

“我谁都不信。”把空牛奶盒放到桌子上，黎楚淡淡道：“他不行，我自己也有对策，而且…”顿了顿：“我不打算读书了。”

本来读书也主要是为了顺行原来轨迹，但现在读跟不读没什么两样，反正那些东西她都会，现在全部精力都该放在寻找核源病毒和毁灭它之上。

盯着她看了会儿，陆柏臻伸手把电脑从她腿上抽过来：“你让许红妆在罗沙湾这几条街装了监控？”

“嗯。”这几条巷子都可疑，但监控并看不到隐蔽角落：“我监视了几个人。”

陆柏臻颌首：“胡易他们也盯了几个。”

黎楚查毒蛇是防止他们对乔知出手，就算有先前的事，她也不会自恋的认为，陆柏臻对这事那么上心，是因为她。

陆柏臻把电脑还过去：“我派了人去谷山城。”

接电脑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黎楚眼眸瞬间锋利起来：“陆家真对我爸妈出手了？”

“爷。”许万里端着杯水过来。

“陆镔敢说就敢做。”陆柏臻起身把外套脱了扔给他，才接过水重新坐下，墨眸深邃如渊的看着她：“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