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吹空调,一会儿头顶艳阳。
潮长长走在最后,他已经有点走不动路了,云朝朝和斯念看起来却还是精力十足的架势。
【我果然是一个四体不勤的人吗?】
在没有了自信之后,潮长长连自己的体力都怀疑上了。
就他这样的状态,还好意思要喜欢谁?
潮长长觉得自己就是笑话本话。
潮长长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云朝朝和斯念。
如果没有师姐的那个故事,云朝朝和斯念这两个中国制造的接班人,还真的是蛮般配的。
潮长长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的汗都热得流不出来了。
就从头到脚,一阵阵地发凉。
然后他就真的凉了。
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不打一声招呼就晕了。
人的身体,和人的心情,常常是紧密相关的。
潮长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
这两天又是赶底稿,又是想斯念说云朝朝喜欢他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潮长长已经整整两天都没有合过眼。
他来的时候就头重脚轻,又在冷气充足的车间和热得发烫的地面,来回切换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是潮长长从未有过的极限体验。
这一件件一桩桩加起来,潮长长非常不幸地中暑了。
可能是因为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一中暑就直接给中晕了。
潮长长晕得还很不是时候。
没在车间里面,也没在阴凉的地方。
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在了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沥青路面上。
砸到地上的那一秒,潮长长还是有意识的,他听到有人跑过来,把他的头扶了起来,然后焦急地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说话。”
这是云朝朝的声音。
潮长长想说他没事,但睁不开眼睛,也开不了口。
再一秒之后,潮长长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直接把他从四五十度的地面给一下打横抱了起来。
这应该是个公主抱吧?
来自他的前室友斯念。
然后潮长长就彻底晕了,还没来得及羞愤,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这一晕,让潮长长原本就已经归零的自信,直接降到了负值。
早知道会这样,就算云朝朝再生气,他也还是会拒绝过来新厂区吃午饭。
等到意识渐渐回笼,潮长长人就已经被挪到厂区的一棵大树底下靠着。
上面是树荫,底下是泥土。
风轻轻地吹着,感觉不到像夹心饼干一样的热。
斯念在一遍一遍掐他的人中。
云朝朝一遍一遍地问:“怎么还没醒?”……“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先送车间里面去?”
羞愤难当的潮长长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云朝朝有多着急。
“你不要担心。车间里面冷气太足,他这一下进去忽冷忽热的更不好。户外中暑我有经验,这边树荫底下的这个温度现在就挺好的。我先把他弄醒再说,可惜我的急救包什么的都在背包里没带过来。”这话是斯念对云朝朝说的。
“你要什么?藿香正气水吗?办公楼那边就有,我让李叔开车送过来。还有什么吗?他能醒吗?要不要打120?”云朝朝用一连串的问题,表达了焦急的心情。
“藿香正气水、一个汤勺、一瓶高度的白酒。有这三样应该就够了。他这呼吸什么的都没有问题,情况不算严重,我们等他先醒了,再看看要不要去医院。”斯念继续掐潮长长的人中。
一下又一下,力道不可谓不大。
能够听到云朝朝和斯念的对话,就说明潮长长在生理上已经醒了。
但在心理上,潮长长并不愿意醒来。
尴尬,丢人,对自己失望,不知道要和斯念还有云朝朝说些什么……
好多情绪,就这么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斯念加重了力道,照这么再掐下去,再多来几下,应该就会直接把人中给掐破了。
潮长长极力忍了下来。
破相事小,丢人事大。
“这么久还醒不过来,这样不行,得去医院。”斯念也有点急了:“你叫司机过来了吗?”
“怎么会这么严重?”云朝朝忽然就自责地带上了哭腔:“我刚不应该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看都不看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