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灶尘笑了笑，拿起菜篓摘菜，因为太大，所以只扯了一小半。

等他拿到水龙头上准备用热水洗的时候，却发现明明上午刚装好的热水器，这会儿居然没热水。

转头一看插头都拔了。

“妈，勒个热水器不是插起的嘛？”李灶尘开口问道，说完又将插头插了回去。

秦彩兰回头笑道：“灶娃儿，那个插起反复烧多费电，等晚上冲凉前再插也来得及嘛。”

李灶尘叹息一声，心里满是无奈，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妈，冬天冷，你淘米洗菜勒些都用热水洗嘛！免得手冷得通红，还容易开裂。这个热水器是节能的，费不到啥子电的。”

他知道爸妈一辈子节省惯了，恐怕让他们适应过来是任重而道远啊！

慢慢来吧，反正接下来他会一直留在家里，不出去了，每天劝每天说，迟早能让他们适应过来的。

————

白菜洗完，灶上的饭已经好了，老妈已经开始在热中午的剩菜。

李灶尘端着洗好的白菜来到砧板前，拿起菜刀开始切。

菜梗菜叶分开，玉白色的菜梗切两指宽，三四公分长；菜叶则要切得大些。

因为想尝尝白菜最原始的味道，所以泡椒和辣椒酱什么的都没备，就拍了两粒大蒜。

趁着老妈还在热菜的空挡，李灶尘拿着几块白菜梗和白菜叶离开灶房，绕了一圈来到屋后面的猪圈。

猪圈里只剩下两头三个月大小的猪儿崽崽。

“来哟，小猪儿，尝哈天庭贡品级的白菜哟！”李灶尘发出两声怪异的叫声后，笑着说道。

五分钟后。

见两头争先恐后拱完白菜的小猪儿依旧生龙活虎的，李灶尘欣慰的点头道：

“嗯，应该没得毒，问题不大！”

……

回到灶房，老妈热菜没多久便结束，坐在一旁夹柴烧火，李灶尘亲自下厨炒白菜。

作为村里的孩子，李灶尘虽然出去工作后基本没怎么下过厨，但小时候爸妈早出晚归干活，都是他跟姐姐在家烧饭做菜，虽然厨艺不咋滴，但也不是不会。

大半锅铲猪油下锅，猪油化开后不就，下大蒜后跟着下菜梗。

一下锅滋滋作响，立刻握着锅铲翻炒。

柴火很大，翻炒几十秒后菜梗微微变软，下菜叶。

翻炒几下后菜叶全部收缩后，加上一小勺食盐。

火红的灶火之上，白菜的水气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在灶房中弥漫开。

不需要鸡精味精等其他调料，在猛烈的柴火燃烧加热下，快速翻炒均匀一分多钟后出锅。

一盘色泽透亮，诱人垂涎的清炒白菜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上桌前李灶尘先偷吃了一口，猪油炒的有点烫。

白菜味道清甜鲜香，吞下之后，那股特殊的香气还一直在嘴里回荡。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稍微咸了点。

李灶尘猜想应该是老妈他们用的盐不同。

爸妈岁数大，味觉系统稍微退化了，所以吃的饭菜都偏咸。

……

饭桌上。

一家人吃得很开心，不但李灶尘在猛吃那盘白菜，就连带着假牙的爷爷，也一个劲的夹白菜吃，他爸妈就更别提了。

老妈吃着吃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灶娃儿，你勒个白菜是不是后头割的？纳闷跟我炒出来味道不一样，勒么好吃？”

老爸又吞了一块菜梗后，举着小酒杯也说道：“灶娃儿炒的哦？勒个白菜真好柒（吃）！”

李灶尘一顿，笑道：“不是勒，我下午去街上拿的，是一个以前耍得好的朋友送的。”

说完后李灶尘突然又冒出一个想法，继续说道：“他说是新培育出来的品种，拿给我尝哈看的，还喊我今年过完年莫出去了，就在屋里种菜卖，他那里还有很多品种，说大规模的种他这些菜，肯定比出去打工强。爸，妈，你们觉得这个白菜怎么样？卖得起钱不？”

秦彩兰点头道：“哦……勒个白菜还是要得，拿到城里卖四五块一斤应该没得问题得。现在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村里都不纳闷动得了，好多田都是荒起的，都是自己种自己吃的，很少有专门种来卖的。”

说完她又追问道：“那你是纳闷想的？过完年出不出去了？我看你把夏天的衣服都带回来了，是不是早就打算不出去了。”

秦彩兰打心底是不想儿子离开家、离开她身边的。可儿子今后要结婚、要买房子，老两口岁数大了又帮不上什么忙。

儿子想要赚钱，只有离开川蜀出去打工。

生在川蜀农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然也不会乡村里平常难得见到一个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