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怎么可能在家里,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林浅都没有听清后面林三丰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就精神恍惚的挂了电话,心里刚落地的大石头又浮了起来。
这时,神经外科的刘主任朝他们走过来,“王医生,来神外找我看脑子来了?”刘主任个子不高,五十多岁,笑呵呵的对王主任说。
“刚才碰见一个老朋友,过来看看。你刚做完手术?”
“没有,刚才有一个专家会诊,制定治疗方案。”
“又是重要人物?”
“林桥集团的董事长,林三丰。”
林浅的心一沉。
“严重吗?”王主任看了一眼林浅,暗示她不要吱声。
“脑癌。情况不是很乐观。”
“脑癌!!现在危险吗?!”一听到这两个字,林浅立刻冲过去焦急地问。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消息让她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险些摔倒。王主任在一旁扶住了她。
刘主任看了她一眼,“这位是?!“
“这是林三丰的孙女,林浅。”王主任介绍到。
“你好,我是林三丰的主治医生,刘源。”
“您好,”林浅伸出的手有些抖,,“我爷爷,他现在怎么样?我们能手术治疗吗?”
“根据检查来看,他这种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建议保守治疗,手术起来风险很大。”刘源实事求是的说,“作为家属,你们最好有一个思想准备。”
“什么意思?!你要我做什么思想准备!!!”林浅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不要激动,”刘主任继续说,“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作为医生,我必须告知病患家属最坏的结果,。”
林浅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簌簌的流了出来。她的心在翻滚,她捂着胸口,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过了好久她才睁开眼睛,“刘医生,他还能剩下多少时间?”她用沙哑的嗓音问。
“最多半年。”
“谢谢。我希望我爷爷这半年能少遭一点罪。”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会尽力的。作为家属,你们也要照顾好老人家的情绪,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别留下遗憾。”
林浅捂住嘴,无声的哭泣着。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人,这个消息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无助一下子将她的心击碎了,她现在好想找一个肩膀,靠在那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不远处的vip病房里。
林三丰一脸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李信从外面悄声走了进来。
“浅儿都知道了?”林三丰问。
“知道了,刚才刘主任已经和他说了。”李信弯腰给林三丰倒了一杯水,接着说:“刘主任说,看她的样子很难过,打击很大。董事长,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李信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些年,林三丰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
“她早晚要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清楚,但我必须这么做。这也是为了她好。”
“怕是林浅接受不了吧,虽然这两年历练的不错,可毕竟她还太年轻。”
“没有办法,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得为她铺好路,尽管这条路不怎么好走。”说完,林三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明前的龙井啊!他称赞道,“好久没喝到这么有味道的茶了,路不平送来的这茶叶不错。”
李信在一边没有说话,他暗自佩服林三丰的心态,一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却依然这么淡定,豁达。
“您真的看好路不平?!他和林浅不是一路人,而且他的背景很复杂……”李信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小李呀,你也是五十岁的人了,要想得开。林浅这个孩子其实不像表面那么坚强。等我死了,需要有人来照顾她。”林三丰一边喝茶一边劝着李信,这个跟了他将近二十年,自己当亲生儿子看的人。
“我会像待亲女儿一样待林浅的。”李信的眼睛有一点红。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林浅也会像尊重父亲一样尊重你的。但是她需要的不仅仅是这种爱,她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平静,温暖的家。”林三丰坐在那里怔怔的有些出神,他自己血雨腥风了一辈子,临了一定要给林浅找一个好的归宿。“路不平这个人,我信得过。他一旦动了真心,十匹马车也拉不回来。把林浅交给他,我死也瞑目了。”
“可这不是我们一厢情愿的事,路不平身边的莺莺燕燕可不少。”白莎莎的影子在李新脑海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