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摆在了宴会宫,冰蓝心里明白今日午宴后,白安岳就要带着他新婚的妻子远走高飞了,冰蓝让巧儿把翠儿安顿在了她以前居住的地方后,冰蓝一个人坐在了裘椅之上发起了呆。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白公子要走的事,您不舍得他走?”巧儿知晓冰蓝的心事。
“巧儿,我既盼着他走,又怕他走,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我心里好纠结啊。”冰蓝突然用手抚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心里却在喃喃自语,孩子,你的亲生爹爹从此要有自己的生活了,以后你的身份只有一个,你永远都是大怀国的子嗣,你的父亲是大怀国的王,大怀国的王。
午宴上,冰蓝一身素白的装束,她挺着肚子向所有的人昭示着她的骄傲,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大怀国的第一位子嗣,如若是男丁那他将会是小远的长子。
姚白凤紧紧的依偎在白安岳的身侧,一双美目顾盼星辉,她见到冰蓝的那一刹那,兴奋的很,飞快的跑到了冰蓝的身旁。
“凤儿参见锦妃娘娘,锦妃娘娘金安!”姚白凤风情万种的福了福。
“凤姑娘,起来吧,不,如今该称呼您为白夫人了,呵呵。”冰蓝竟然笑了起来,用手就要搀扶姚白凤,冰蓝表面上一句白夫人貌似波澜不惊,其实冰蓝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只能把那股苦涩连同心底那对白安岳的挚爱深深的埋了起来,藏在了一个无人触及的地方,以后这个地方将被永远的尘封起来。
冰蓝对着姚白凤笑了,她是真诚的笑,既然她和白安岳不能改变彼此的命运,那就只有祝福白安岳了,除了祝福他们,冰蓝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冰蓝不知道,但她明白他这一出宫,从此他们就再也不会相见了。
从此咫尺天涯,他再也不是她的阿岳,她也再也不是那个为他生许多小崽子的人了。
“怎么了锦妃?舍不得我们呢?”姚白凤转身望向自己的丈夫,白安岳的眼睛一直盯着冰蓝,突然妻子姚白凤的目光转向自己的时候,白安岳还是把目光随即投向了别处。
“是啊,你们这一说走,本宫还真有些舍不得。”冰蓝牵起了姚白凤的手。
“锦妃娘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姚白凤吃吃的娇笑了起来,随即拿过了自己的一只手,用丝帕掩上了自己的嘴巴,悄悄的附上了冰蓝的耳畔。
“白夫人请讲?”冰蓝以为姚白凤又编排了新舞曲了,不仅好奇的看向了姚白凤。
“我…….有……了……..”姚白凤一字一顿的说着。
当即冰蓝的心里再次莫名的有股悲哀了起来,她的手指禁不住颤抖了,她其实做不到口是心非。
姚白凤看着冰蓝的反应,心里得意的很。
“这是大喜事了,本宫恭喜白夫人夫妇了,祝你们早生贵子。”冰蓝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听到冰蓝的祝福,姚白凤的脸儿随即红了起来,“凤儿本不想要孩子的,冰蓝,请娘娘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你知道我最喜欢跳舞了,总觉得自己还没有跳够,总想再跳上一年再为白郎生孩子,可是白郎不肯,夜夜缠着凤儿,白郎好坏的………”姚白凤整个人娇嗔着,一双芊细的手不停的绞着帕子,期期艾艾的喃喃低语.
姚白凤这般风情,纵使哪个男人都承受不住,包括她的阿岳。
冰蓝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方才还自己说服自己要好好的祝福他们,不成想听到凤姑娘怀了阿岳的孩子,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一股失落感随即充斥了自己的整个身心。
爱岂能是说放开就放开的?
姚白凤轻声笑着,眼睛再次瞄上了她的夫君,白安岳的目光碰触上冰蓝转而移到姚白凤的脸上,姚白凤媚笑喊了一声,“白郎,过来一下。”
白安岳面上一红,冰蓝也尴尬了起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凤姑娘竟然是这样的置礼法不顾。
“凤儿,你和锦妃娘娘好好叙叙,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白安岳咳嗽了一声,用手掩了一下嘴,继而尴尬的看向了冰蓝。
“没关系,白夫人有了身孕,白公子定当照顾爱妻!”冰蓝一句话说完,白安岳心里一怔,凤儿到底是和她说了他们有了孩子的事,白安岳心里不是滋味,冰蓝一定在埋怨他了。
冰蓝牵起姚白凤的手,继而慢慢的走到了白安岳的身边,她把姚白凤的手递到了白安岳的手中,白安岳痛苦的接下了姚白凤的手。
“冰蓝,你还好吗?”白安岳情到深处,真情流露。
“好,阿岳,以后好好好地对待凤姑娘,冰蓝祝你们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冰蓝笑着看向白安岳,白安岳忙低下了头。
姚白凤脸上笑颜如花,她不介意冰蓝和白安岳如此的称呼,但姚白凤的整个身子却夸张的依偎在白安岳的怀里了,让冰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上驾到!”内侍太监的一声呐喊,让他们各自收回了思绪。
姚白凤看着头戴王冠的小远牵着冰蓝的手一步步的走向宝座,方才的如花容颜瞬间失了颜色,手竟然抖了起来。
“凤儿,怎么了?”白安岳关切的低声询问。
就在众人参拜的一刹那,姚白凤眼睛直视着宝座上的小远,小远看都不曾看姚白凤,“都起来吧,今日为白公子,白夫人送行,一切繁文缛节都该省就省了吧!”
白安岳搀起了姚白凤,“草民,谢王上恩赐!”
“入座吧!”小远摆了摆手。
众人一并入座。
“今日孤和锦妃一同祝福白公子伉俪情深,来干了此杯。”小远托起了酒盏。
冰蓝端了一杯茶,也迎向了白安岳和姚白凤,一向豪饮的姚白凤竟然破例没有端起酒盏。
“怎么了?白夫人?这可是上好的桃花醉?”小远用手指向姚白凤桌前的酒盏。
冰蓝俯首在小远的耳畔,轻声低语了一番,当即小远听了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害羞的,既然白夫人有了身孕,那理当不饮酒,来人啊,为白夫人斟酒。”小远对于听到姚白凤有了身孕的消息并不曾吃惊。
一旁的宫人马上为姚白凤斟了一杯茶。
白安岳碰了一下姚白凤的身子,“凤儿,都等着你呢。”姚白凤一怔,马上端起了面前的茶盏,“凤儿谢王上!”
“白夫人客气了,请饮!”姚白凤看着小远一饮而尽,也低首喝下了这杯离别茶。
冰蓝看向白安岳,白安岳也正看向冰蓝,两人的目光对触中,他终于读懂了她的眼睛,难道她真的就彻底放弃了他吗?
姚白凤满眼的幽怨。
白安岳走了,彻底的走了,冰蓝的心里空空的,她抚摸着自己日益涨高的腹部,悲从中来。
当巧儿一声声的喊她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和白安岳的回忆中,忘记就彻底的忘记吧,人总要面对现实,面对未来,阿岳有自己的生活,她冰蓝也有自己的宿命,是命总是逃不过,逃不过的就只有勇敢去面对。
黄昏的时候,平丽人从宫外召来的老喇嘛在玉湖畔设立了祭坛。
那老喇嘛一番阿弥陀佛的闹剧后,身体不由得抖动了起来,接着打坐在了玉湖畔。
平丽人煞有介事的询问,“老喇嘛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喇嘛眯缝着眼睛,摊开了一只手,老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娘娘请看!”接着众人就向那老喇嘛的手掌望去,只见老喇嘛宽大的手掌中慢慢的呈现出了一个红红的“欢”字。
众人一片惊愕之声。
“老喇嘛师傅请
明示?”平丽人急切的询问。
“丽妃娘娘,这后宫可有带欢字的宫殿。”喇嘛装模作样了起来。
老喇嘛的话音未落,众人齐齐向冰蓝望去,冰蓝一脸的镇定,随即众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娘娘,万般缘由皆有根,恕贫僧直言,昔日这带欢字的宫殿曾有幽怨的宫妃投了这玉湖,几世轮回这宫妃的阴魂不散,被人操纵了起来,从而就有了。”
那老喇嘛随即止住了话语,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喇嘛老师傅,你倒是说啊。”众人催促着,但老喇嘛却微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悄然离去。
众人再次望向冰蓝,平丽人眼睛直逼向冰蓝,“锦妃,难道是你操纵了那宫妃的魂魄,本宫素闻你们冥家能掐会算。”
不等平丽人说完,围观的后妃一起指责起了冰蓝,包括那和贵人也吵闹的极其厉害。
“现在证据确凿,我们要求王上惩处锦妃,我们决不能这样被委屈着。”和贵人大喊着,当日那和贵人也曾坠入玉湖之中。
冰蓝淡淡的一笑,“各位姐妹,恕冰蓝说一句啊,我们冥家虽然是世袭祭祀之族,但从来是只传男丁,至于占卜祭祀操控之术,冰蓝一介女流怎懂的?”
“你虽然不懂,但你的兄长却懂的,如若你的兄长想害我们岂不是易如反掌!”平丽人一句话说完,众人立即又吵嚷了起来。
“太不像话,仗着拥有操控之术竟然用来陷害后宫的宫妃们,是不是你们冥家想保你做王后啊!”和贵人快言快语,一句话马上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严惩锦妃,严惩锦妃!
下雨了,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雨一起到来,宫妃们四散离去,冰蓝一动不动,这雨来的很及时,它让喧闹的后妃们尽皆散去。
“小姐,我们走吧!”巧儿不知何时手里变出了一把雨伞,那伞为冰蓝撑开了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