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仿佛被人踹了一脚般压抑。
女人在她面前挥挥手:“小姐你没事把?你找哪位。”
“哦,”程明谷反映过来朝她一笑,“没事,谢谢。”
她像泄了气一样坐在单元楼下的石椅上,一个白头老翁走了过来,见是她,一惊。
“明谷!你回来了!”老翁坐在她身旁仔细端详,“我是六叔!”
“六叔……”程明谷一路走来的勇气顿时散开,委屈地抱住六叔。
六叔一脸慈祥,抚摸着她的头,叹息道:“傻孩子,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那家畜生!做了事不敢当还让你个小姑娘受苦!简直不是人!”
“没事六叔,我都出来了。”程明谷的眼泪哗哗流个不停,“我真不敢相信妈妈会这样对我。”
六叔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她,继续道:“孩子,去海月湾找他们把。”
“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找他们做什么?”
“你,你……”六叔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其实你……不是他们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程明谷惊呼,立马起身满脸不敢相信。
“你的父母可能死了,可能还在,只有你妈妈知道。”六叔摸着她的头和气道,“只苦了你这孩子。”
程明谷顿了顿,欲言又止,低下头向六叔道别,后者点点头目送她走。
一路上她无心的踢着石头,认识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骂她小妖精臭婊子,原本不在意的心情被六叔那句话弄得懵了还有点恼怒。
“我能杀人你们敢吗!”程明谷朝着附近的人大吼一声,邻居们听了深怕她还真做的出来,赶紧溜走。
“没胆。”程明谷低咒道,狠狠地把脚前的石头踢开。
心里莫名其妙烦躁,就像一锅沸腾的水不断打乱她的心情。
自己怎么可能会不是亲生的?可如果自己是他们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又怎么忍心把自己推向深渊……
程明谷加快速度,狠下心拦了路边的计程车。
“师傅,海月湾。”
她到处打听,才知道海月湾的一幢别墅是近年来刚买的,里面的人身份来头好像还不小。
明星的私人生活是不能被公布的,她抱着侥幸的心理走到别墅面前。
很漂亮的别墅,在她的雪眸中却很是扎眼。
“叮——”
强烈压住自己的内心中的愤怒,平静的按下门铃。
“请问找哪位。”管家打开门,半个身子在屋内,打量着程明谷,后者不冷不热道:“程月馨。”
“不好意思,程小姐不在。”
“我是她的妹妹,程明谷。”
“请您稍等。”管家狐疑地看着她,走进屋里。
程明谷板着脸,冷笑。
程月馨慌慌忙忙地从旋转楼梯上跑下来,见分别四年的程明谷大惊失色:“明……明谷,你出来了……”
“恩。”程明谷秀拳紧握,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
程月馨一边盯着她一边喊着妈妈。
程妈下楼看到程明谷,面色如土,有些结巴道:“明谷你那么快出来了……”
“四年已经把我青春耗尽了,你嫌很快?”程明谷站在门外,脸上摆着笑脸语气却不善。
“没有没有,你快进来把……”程妈道,心中其实十分嫌弃,很不乐意让程明谷这个有前科的人进来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别墅。
程月馨拿过她的挎包,干笑道:“过的好吗妹妹?”
“监狱你觉得好吗?”程明谷朝她淡淡一笑反问道,桃花眼透出不屑和明知故问的神情,程月馨低着头没说话,一阵沉默。
程明谷倒是冷冷看着面前两母女,管家见状作势去拿饮料。
程妈忍不住了,打破安静,“明谷,你这次来是……?”
“你觉得呢,我关了四年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地方都没有,你说呢?”
“没关系妈妈,明谷你就住这把,楼上还有很多客房。”
程月馨微笑着接过话,程妈在旁尴尬的点头,程明谷淡淡看着二人没发话,客房?说得还很勉强?
程明谷接过管家递来的橙汁,抿了一口,“这怎么好意思。”
“不会的不会的,是我害你的……妹妹还是你先继续念书?”程月馨坐在沙发对面,支吾半天。
“我少读了四年,我再花四年?”程明谷冷冷一嘲笑。
“那你去当月馨的助理把!”程妈一咬牙,想尽管撇去这个拖油瓶。
“好啊。”
见程明谷有些嘲弄的笑,程妈二人顿感尴尬,程月馨忙招呼她上楼看房间。
“明谷……”程月馨亲自为她打理好房间,锁上门望着坐在房间内盯着窗外的程明谷。
“嗯?”程明谷回过头,淡淡道。
“请你……不要把当年的事……说出去!”程月馨难得低下头这样说话,很是不安道。
“当年的事?你冤枉的事?妈妈胡编乱造维护你的事?我入狱的事?”程明谷一连串的反问,问得程月馨脸一阵红一阵白。
“说啊,当年的事太多了,告诉我哪件?”程明谷起身逼进她,后者下意识往后退却不敢对上她的眼睛,第一次感觉到小时候软弱的妹妹是如此咄咄逼人。
“怎么不说了?明星姐姐,我亲爱的……杀人犯姐姐!”程明谷缓缓吐出这句话,最后五字她是咬着牙吼出。
程月馨一听杀人犯就打个激灵,忙堵住程明谷的嘴,眼神全是求饶:“妹妹我求你,不要毁了我的前途……”
“那我的呢!我的前途呢?!”程明谷感到自己的眼睛起了一层雾,四年以来积压的怒气被她一句前途全爆发出来。
“我背着杀人犯这个罪名,走回小区找你们还被大家指指点点,你呢,风光无限,四年来在娱乐圈如鱼得水快活得不得了,我却在监狱为你改造!我的前途一片黑暗,你却是星光大道!”程明谷一步步逼进,将沉默的程月馨逼在墙角。
后者一狠心咬牙还嘴:“你失手打了爸爸这是事实!”
“难道不是你逼的?!”程明谷温柔的桃花眼此时却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怒火仿佛如一条蛇,一会在她胸腔中燃烧一会钻入全身让她失去理智。
原本进门看到相隔四年的家人还有一些想念,她们的尴尬和眼神里的嫌弃却让她原以为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她以为一进门见到他们,她会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撕咬打架,逼问她们为何这样对自己!却没有想到自己反而平静如水,一丝波澜都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