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东方所在，正是卢长峰站立的方向。

恭恭敬敬施礼的卢长峰听到霸天圣尊如此的言语，一时愣在原地，脸上的疑惑神色相当浓厚。

这是肿么个意思？

忘记什么了，我有这么牛的朋友吗？

实在想不起眼前的红袍美男是哪个熟人转世，还有“现身”又指的是什么，不正好端端站在这里吗？

卢长峰在这里迷惑不解，在场的四位至尊却心如明镜一般。

霸天明显另有所指，而且——霸天和他所说的那人都大有来头，其中的隐情完全将他们瞒了个严严实实。

一声长长的女子叹息从正东方遥遥传来，宛若黄鹂和夜莺啼鸣。

“哼，你还是那么不死心！三千年的时间都没能磨去你的暴戾性子吗？”

一只色彩斑斓的五彩凤凰蓦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仅是扇动数下翅膀就飞到霸天至尊身前。

凤凰背上端坐着一个明眸皓齿的二八少女，头戴凤冠霞帔，一身淡青色裙衫紧紧箍在纤细的腰肢上，一双软底绣鞋踩在脚下露出一小截光洁的脚踝。

没有艳不可方物的妖媚气质，只有娇憨可人的青春气息。

在场的修炼者并不识得此人，可掌管一处星域军政的卢长峰见多识广，自然认识眼前的这位大佬。

没错，修炼者最忌讳以貌取人，尤其是老、残、妇、幼。

有凤来仪，东方青凤王，练霓裳。

东方九大星域的天界仙王，掌管天界五分之一疆域的翘楚仙尊。

“卑职卢长峰叩见青凤王，祝吾王千秋永享、美颜永驻！”

卢长峰手忙脚乱地半跪在地，极尽谄媚地施礼并喊着口号。若不是青凤王性子喜洁净，他都想上前亲吻坐骑凤凰的一对凤爪。

青凤王练霓裳对这番歌功颂德明显很受用，两条细细长长的眉毛轻轻挑动，俏皮的嘴角也向上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稍显圆润的下巴轻点。

“你做的不错！一会儿还得你效死力！”

燕语轻吐，没有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威严。

“卑职万死不辞！”

卢长峰连忙在云端磕碰脑袋，明明没有坚实的地面却有砰砰撞地的虔诚声响。

“不用万死那么可怕，一次就够了！”

“呃——”

闻听这话，刚刚还内心欢呼雀跃的卢长峰瞬间嘴角抽动，正在磕头的脑袋不敢抬起半分。

青凤王练霓裳也不理会这名下属的复杂心理，含笑的双眼重新转回眼前的红袍男子，内心颇为五感杂陈。

或许是为了酝酿说辞，或许是为了打量对方的容颜，两人都保持了短暂的沉默。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超过“打通登天通道”的范畴，倒像是天界的某些恩怨纠葛。

再过了一盏热茶功夫，终究是练霓裳打破了场中的静默，幽幽一叹道。

“哎！数度挣扎转世，你还是保留了当初的容颜，难道你不怕中途夭折？”

一袭红袍罩身的霸天面色平静地伫立在云端，一直在嘴角停留的浅笑在这一刻平复，迎着对方注视的目光呛声回应。

“本尊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当初的抉择没错，当初的誓言不变。”

“你不怕这次还是竹篮打水？”

“竹篮打水又如何！秉持精卫填海的信念，存不住水的竹篮也会将茫茫大海舀干！”

“你的真灵还能持续那么久嘛！”

练霓裳的秀眉一蹙，心中有了瞬息间的不忍和惶急。

显然，这番夹杂着真实情感的话语并没有让霸天犹豫，而是彻底中断了两人的攀谈。

一袭红袍的霸天不再言语，背负在身后的右手抽回身前，非常儒雅有礼地做出一个相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