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已非昔日模样,他执剑御马而来,停在城外的枯树之下,仰头看树梢,恍惚间看见昔日翠绿的树冠,她还调皮,坐在树枝上俯视她:“夫子!你又去哪儿了?”
十载已过,当年的小姑娘早已不知所踪。看了看天,暮色渐起,又看了看城门处来来往往的行人,夹了下马肚子,缓缓进城……城门依旧,街道四周的房屋也无太多变化,只不过这儿的人却早已不认得,天色夜了,商贩都收走了,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但这些似乎都与他无关。回到昔年居住的房屋,他下马驻足观看,门童见了上前来问“先生找何人?”
看了看牌匾,他笑着摇了摇头,向前走去,剩下门童在后面疑惑挠头,暗自嘀咕“真是个怪人。”
恍惚之间,一小儿闯到他面前,他赶忙将马拉紧,免得伤到稚子。小儿的母亲追上他,一顿斥责,他又想到,她是否也已为嫁作他人,亦或者为人母,在家中相夫教子?继续向前走着,路过烟花之地,被那些女子拦住,不得前行,忽而间楼上落下一柄簪子,抬头望去,一双带着星辰的秋眸与他对上,顿时记忆翻涌而出——
“夫子!我可好看?”那清脆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稚气未退。
“好看。”
“日后夫子娶我可好?”那眼眸笑得弯弯的,宛如初月。
“不可。”
“为何不可?”
“因为我是你的夫子。”
“若你不是我的夫子,可愿娶我?”带着笑意的声音,他始终觉得,那是她的调皮。
女子见他,平静无波澜,话也没有,转身便进入了闺阁。
他翻身下马,拾起簪子,进入了他从未涉足的地方,姑娘们涌上来,想方设法地吸引他,可他视若无睹。只招来小二,让他带路到方才那间屋子,寻找那位姑娘,不为别的,他想要确认一下,或许也是想要给自己一点机会,弥补当初的无能为力,还有他的心意。银子能够解决许多问题,比如老鸨的态度,比如她的紧闭房门。
老鸨出门前顺带关上了大门,房子内剩他俩。
“公子可是寻欢?奴家今日身体不适,怕是招待不得您了。”她红唇轻启,却并没有看他。
“我寻七儿。”她一出声,他便认出来了。
“公子怕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七儿。只有清绮。”她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压抑的恨。
“七儿……”他皱起了眉,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