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面的风声好像小了些,霰雪似乎已经住了。然而,李赤心这栋别墅里的声动,在老死不相往来的邻里耳朵中,却是更加的清晰了;原本他住的是一栋相对独立的独栋别墅,而且亭台楼阁阻碍了声波向远处的传送,可是高档小区既定的特定就是安全、祥和与宁静,而从那栋孤高的别墅中,不时传出的不和谐音调,立即引起了一些富有正义感的人们的关注。
于是李赤心家暴的恶行,通过各种朋友圈、通过各种自媒体、通过一层层的组织向上反映,终于面带潮红年逾五十的居委会副主任,在片警和小区保安队长的簇拥中,敲响了李赤心家的房门。
起初李赤心是不准备开门迎客的,不过随着管片民警的大声吆喝,在大明末年杀人如麻的悍匪李赤心屈服了。
就在他们夫妻不知所措的时候,幸亏了人家狗剩母子做出了正常的反应。翠花与丈夫两个,都是在社会底层砥砺前行的普罗大众,她知道此时不开门事情就闹大了,往小里说就是对抗,往大里讲就是负隅顽抗;于是她自作主张,牵了自己的狗剩,母子两个下楼去,打开了别墅那扇完全可以抵御12.7MM高射机枪弹攻击的房门。
这个年头大家的孩子大都是独生子,保安队长正是因为生了二胎却交不起罚款,才弃暗投明来到秦城做保安的。大家看到李家客厅中,仿佛遭了强盗一般的景象,立时加强了一遍下雨天为什么要打孩子的道理。
此时仍然满面潮红,被人从床上召唤起来的居委会副主任,还是展现自己代表一级政府职责的,她第一个站出来严厉批评了李赤心夫妇的家暴,以及在这种下雨天闲的难受给大家添麻烦的恶行。
红氏初来乍到,第一次享受了完整版的人生教育,她完全被义正言辞的批判给击倒了,感到自己愧对苍天与大地,刚才的行径几乎是在整个地球的希望为敌,她也是一脸涨红地诚恳道歉,“妾身对于自己下雨天……的行为深表遗憾,对于打扰各位芳邻清梦的行径表示忏悔,对于……”
这个小区本身就是高层次或者是向往高层次的人士,群居的一个高档别墅区,人们特别是几个女人听了一身汉服且说汉话的红氏,小鸡啄米一般的诚恳致歉,心中不仅没了怨愤,反而心中生出了些许亲近之意。
管区的片警那是见多识广,他见人家一个家庭主妇能够说一嘴汉话穿一身汉服,心中立即惊醒,“这个别墅区中住着的可都不是一般人,何况一嘴之乎者也的家主呢!”
管片民警想到的,居委会副主任同时想到了,她刚才与那个脑袋上梳着两个髻的小童沟通过,人家可是说自己不上学,只是跟着老仆读了几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而高深一些的《诗经》则是刚刚读到了小雅;随后更是用《论语》中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来与自己对答。
要不是刚刚在头条上看到那些大明星、大V们的子弟,都纷纷放弃了义务教育,转而去上私塾,她还真搞不懂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为什么要学说老话?
李来亨显然是被面前,这位阿姨脸上掉的粉给迷了眼,他揉着自己眼睛想,“我的脸上既没粘糖霜又没裹面糊,为什么瞧着她总是要啃我一口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