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玄策作为总编辑来金陵“出差公干”,且是跟着张伯爷而来的,自然是享受最好的待遇。
住在一间三进的院落中,距离城中的秦淮河河不远就几步路。这个秦淮河并非值得的“十里秦淮”而是城中的河流。
汤玄策早上起来,出院子走进步就到一条街上,在街头的店铺里吃着本地特色的早餐。
正吃得痛快,耳边听着店铺里的议论声。他选的这家早餐店铺,穿长衫的文士居多。价格也略贵些。
“久闻张使相之名,如今看来名过其实。他严惩盐商,不过是换个名目捞银子罢了。枉我以前还以为他是国家栋梁。呸!”
“我看抢夺盐商女眷之事未必没有。他在京中风评就不好。看守的都是他麾下的兵马,出点事谁知道?”
“这确实啊!”
“报纸上一直有争论,明理报说新盐法之恶,真理报说新盐法之善。现在盐商都被张使相打掉,咱们金陵的盐价是涨还是跌?”
“跌个屁哦。就在下所知,苏州府那边盐价已经开始飙涨。盐价真正稳定的是淮扬地区。”
这时,有人拍着桌子道:“真理报睁着眼睛说瞎话。到底不是咱们南人,屁股就先坐歪了。饭后咱们去真理报社要个说法。”
“同去,同去。”
眼见一帮文人义愤填膺,汤玄策飞速的将早餐吃完,他怕被人认出来挨揍,坐船到报社之中。
刚坐到办公室中,就见真理报金陵分社的社长乌文康进来。
“乌兄,来,请坐。”
乌文康拱手一礼,开门见山的道:“汤总编,在下是来辞职的。近日来扬州发生的事情想必总编有所耳闻。真理报到现在还在昧着良心帮张使相鼓吹,请恕在下实在干不下去。”
汤玄策一愣,先关上门,和乌文康摆事实讲道理挽留他,奈何乌文康心意已定,一个时辰之后,只能无奈的同意他辞职,“山高水长,希望我们还有再合作之时。这个月的月薪你去账房里支走。”
“唉…,汤总编,告辞!”
汤玄策还没来得及收拾心情,在报社门口送走乌文康之后,报社大院外忽而传来一阵阵的喧嚣声。
但见一群读书人约有几百人汹涌的从巷子外进来,不断的喊着口号:“打倒黑心报社….”
“换我们一个朗朗乾坤。”
汤玄策脸色顿时有点难看。他预感今天可能会有点不妙。
“把大门关起来。”
片刻之后,一名编辑匆忙的过来汇报:“汤总编,是金陵国子监的监生和城里的文人。不排除其他报社的人在暗中支持。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么的!”
汤玄策爆了一句粗口。他早就听闻前段时间报业内关于他的传闻。那边报纸总编在他面前很客气,转过头去就造他的谣。
他话音刚落。就见紧闭的报社大门不知道怎么被打开,那些书生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