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凉亭里兄弟三人针锋相对,那边司马玄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对于马车外的情形似乎完全听不见。一旁因为凉亭里没他位置,而躲到他王兄马车里的十一皇子却没有他这么悠然淡定,小声的问道:“王兄,你觉得这件事到底是谁的手笔?”
“什么?”司马玄眼睛也不睁的问了句。
“三哥遇刺啊,你说寻常歹徒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别说是劫杀了,就是看到那王旗就要躲的远远的。所以说,这一定不是寻常歹徒所为。”
“既如此说,那你认为是谁的手笔?”司马玄终于睁开眼,目光轻浅的看着十一皇子。
“我也不知道,”十一皇子摇了摇头,“如今朝中,太子储君之位看似摇摇欲坠,却又屹然不动,七哥身份尊贵又有整个曹氏一族撑腰,眼看是最有可能和太子相争的。可如今三哥回来了,虽然三哥母妃不比曹贵妃,可是他自己本身就手握兵权,其舅长信侯更是手握二十万兵权,旁的不说,单是从军方势力来看,便是太子和七哥无法媲及的。至于五哥,他虽然出身不高,没有七哥那么强大的依仗,也没有三哥的军方势力,可在朝中却是颇得贤名。”
司马玄不由一笑,睁开眼看着十一皇子,“想不到你如今都可以分析朝局了,如你这么说,倒是个个都有嫌疑了。”
十一皇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王兄别笑话我。”
司马玄淡淡的叹了口气,方懒懒道:“只是我不明白,这三皇子每三年都会回京述职,往常也都好好的,怎的这一次就遭遇劫杀了呢?”
“王兄有所不知,我听宫里人说,前些日子冯妃曾向父皇提及,说是三哥常年驻守边关,如今都二十八了,身边只有一个侧妃,且一直无所出。所以冯妃的意思是,想要父皇为三哥选立正妃,并且希望他日后可以留在京中,不要再去边关了。”
原来如此,司马玄心思暗动,问道:“冯妃可是已有相中的人选了?”
“嗯。”十一皇子点了点头,“听说是新任吏部尚书何中淮之女,何艳秋。”
司马玄忽然一笑,原来冯妃的心思打在此处了,那吏部原是四皇子所掌,后来“除夕之变”后,便一直收在晋宣帝手里,众皇子目光闪闪的盯着,却始终不得其手,如今看来,三皇子是有意接手了。
“罢了,”司马玄重重的叹了口气,拂袖理了理自己的袍裾,喃喃道:“此事并非你我可以窥究的,不管是谁的手笔,我们只管做我们的闲散王爷和皇子,不必参与太多。”
十一皇子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只怕王兄这闲散王爷也做不了多久了。”
“此话怎讲?”
“前两日我给父皇请安时,他正和几位内阁在商议朝中之事,说是如今朝中多处要职空缺,无人掌管,我听到内阁次辅方臣提到了王兄。”
“我?”
“是啊,我听那方臣说是王兄如今身子渐渐好转,万不该再像从前那般恣意放荡,声色犬马,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也该参与一些朝政了。如今这整日游手好闲的,御史台的奏本早已弹劾到了内阁。”
“怎么,又有人弹劾我?”司马玄眉头微挑的看向十一皇子,须臾喃喃骂了句,“这帮老家伙。”
十一皇子以为他王兄生气了,赶紧道:“王兄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那御史台的职责本就是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的。王兄自承袭王位以来,既没有回到封地统管一方,又没有入朝参与朝政,那些老家伙少不得要耍耍嘴皮子说三道四的。不过幸好,有太后给王兄撑腰,他们也不过只能嘴上说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