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中，站着一个懵逼的幽灵。

步闻眼睁睁的看着六个小时前的自己和绯鸟嬉笑打闹。

为什么有种被自己绿了的感觉？

还能有这种操作？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这明明是双重的快乐啊！步闻说服了自己，带着双倍的高兴，思考起现在的状况。

“我碰不到别的物体，只能看。”

反过来说。

“别的物体，应该也不能碰到我。”

这茬步闻想的很明白。

他看了看脚底的地面，踩了踩。

“有实感，栏杆我摸不到，别人我摸不到，唯独地面我能碰到，地面还在支撑着我，没让我掉下去。”

“这好像不太合理啊。”

步闻挠了挠头，这个...他无法理解。

自己现在算是经历了一场时间旅行吧？

步闻看过相关的科普书籍，里面有提到无法回到过去，或者即使回到过去也不能改变历史这两种假说。

自己的身体被虚无化，不能触碰除地面和自己外的物体，他能听到别人说的话，但他自己疯狂BB，没人有反应，暂时忘记地面这个bug的话，说的不就是那种无法改变过去的时间旅行假说吗？

看了一会，步闻觉得没什么意思，故作姿态，叹了口气，又转了回去。

然后立马以极快的速度转了回来。

盯——

“这地面怎么还挡着我啊？”

将近满员的走廊里，站在人潮边缘的步闻用力踩了几脚，回音久传不绝，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地面的存在，也能听到脚踩地面的声音，但偏偏身边的十几号人没一个有反应。

本以为，趁地面不注意，就能卡进bug，享受一次高空坠落，就像在游戏里卡bug有可能会掉出地图外一样。

“你小子，反应速度比我还快。”步闻指着地板骂了一句，转了回去，回到17：28。

17：28？

步闻记得，好几分钟前就是17：28吧？难不成自己在过去待的几分钟，都不存在？

...

“我搞不懂啊，哪家的神跟我开玩笑呢，有意思吗？我走了啊？”步闻说完，也不转身了，就保持着侧对栏杆的角度，倒退向五楼走去。

他要去拿自己的包。

总不能就在这耗着吧？

“这样你还能奈我何？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步闻心里放着狠话，上楼梯刚走到第二个台阶的时候，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后脑勺差点磕台阶上。

步闻出了头冷汗，还是扶着栏杆吧，把自己弄进医院就很难受了，爬起来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角度已经发生了些许改变，但没有到达九十度。

“不到九十度，时间不跳跃，那这个转身的中间过程，纯粹只是数值上的累计？”

步闻扶着栏杆，略带风骚的扭了扭腰，时间没发生变化，这样看来，自己的活动角度大了不少，没必要时刻保持在0度。

0度...

角度...

步闻站在台阶上，停下了倒退的步伐，灵感的小灯泡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参考系，是哪个参考系？参照物是什么？”

“我身体的角度，是相对哪里来说的？”

数学一直不大好的步闻，这时才想到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凭什么肯定，自己在栏杆前面对的方向，就是0刻度？步闻刚才脑补的是，两肩连线，做垂直平分线，垂直平分线所指的两个方向分别是0度和180度。

换言之，刚才还没上台阶，在栏杆处时，丁丁如果挺起来，那面对的方向就是0刻度。

天猛地黑了下来，月亮被乌云覆盖，大地一片昏沉，无人的走廊里刮起瘆人的凉风。

这么灵？我只是随便想想而已啊！假说，假说你懂吗？

这种穿越到恐怖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

“我没动！参照物动了！我与参照物的相对位置发生了变化，角度发生了变化！”

步闻死死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在黑暗中一动都不敢动，宛如一个被困在角度中的时间囚徒。

这个假说，极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不能抓住那个参照物，让其对自己来说永远都是0角度的话，那自己的生活就全毁了！他将永远不可能活在正常的时间。

简直是飞来横祸！

现在2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