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就只能活个一百年左右,我干嘛不接受呢?生前身后事,神都安排的好好的了,我享受就对了嘛。”
这个婚,不能结。
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大家族呢。上门女婿这事,固然是丢人,但步闻也没多厚的脸皮能丢出去,一想到,只要自己点个头,这辈子就不用奋斗,说实在的,诱惑力真的太大太大了,魔法,在这种力量面前,算得上什么?
普通人奋斗三辈子的富贵,一个点头,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作为交换,就能换来。
这事放你身上,你不干?这事传出去,一百个人里有九十八个人会骂你傻,剩下两个哑巴会直接踹你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天大的馅饼不接,还他妈的犹豫什么呢?赶紧选啊!
他听到有人在催促自己,那人的声音和他正好一样。
是啊,有什么难以克服的心理障碍呢?自己的基因,就是生来的资本,有人需要,我就好好利用,有什么不对?没什么不对啊,是不是?谁能说出来个不对?真能说?那好,我就问一句话。
这个基因如果是你的呢?你还能站在别人的角度,肆意评价我吗?你能保证,你大脑里可怜而卑微的神经中枢,不会选择能让你多巴胺和性激素分泌更多的选项吗?不会选择身份,地位,女人,财富吗?
人固然可以有别的追求,但谁又能否认,所谓的别的追求,其实也不过只是你大脑里神经元的有机互动导致的思想呢?叫一个脑科学家过来,问他,两种神经活动,有没有高下之别?他会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你,然后把问题抛给社会学家,社会学家不敢多说,又把问题抛给人类学家,人类学家会告诉你,这事要问史学家,史学家遗憾的告诉你,该去问脑科学家,这个时候,脑科学家推脱不了了,他会用更加遗憾的口吻的告诉你。
不好意思。
没有区别。
步闻的脑内小剧场轰然而止,观众笑着离席。
金发萝莉洗好筷子,回到客厅,打算学一会菜谱。
步闻变回她熟悉的那个步闻,懒洋洋的问道:“你真的很喜欢吃鸡腿吗?”
“是呀,怎么了?”金发萝莉抬头望了眼步闻,碧绿澄澈的眸子里有丝困惑,奇怪他怎么突然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要是,我是说,打个比方,就说我邻居吧,如果他一天能让你吃上五根鸡腿,我只能让你吃上三根,要你选的话,你跟谁过?”
“跟你呀,你问的问题好怪哦,听棍子说你感冒了,人病了是不是喜欢说胡话?”金发萝莉愈发困惑,她不明白,这种答案唯一的问题,为什么会有提问的价值。
步闻哈哈大笑,“那我再问你个问题。”
“要是,那个邻居,其实就是我呢?”
金发萝莉懵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是我呢?”
步闻娓娓的解释道:“他长的和我一样,他说话方式和我相似,他每天能多给你两根鸡腿,这样呢?”
金发萝莉的表情和刚开始没什么区别,“跟你呀,问这个干嘛,这个问题和刚才那个,不是同一个问题吗?”
这下轮步闻搞不懂了,他以为她没听懂,又费劲的解释了一遍,说的她都有点烦躁了,“步闻你是个大笨蛋!”
步闻诚实的点了点头,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一声:“我真没听懂。”
金发萝莉脸逐渐红到耳根处,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想法,好难为情呀...她碧绿的眸子左看看右瞧瞧,不知不觉,移到了正对步闻眼睛的角度。
她一下子惊呆了。
她搞不懂平日里那双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什么波澜的黝黑眸子里,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起伏,即使她不通人心,她也看得出来,步闻内心的不平静。
金发萝莉拿起字典和菜谱,跑向步闻卧室,放好以后,小脑袋趴在门口,害羞的闭上眼睛奋力大喊:“你是第一个给我鸡腿的人啊!”
“今天中午你不许进来午睡!我我我我我要学习!”
下一秒。
砰。
门从里面被锁住了。
步闻望着紧闭的房,叹了口气。
好吧,那我就睡沙发吧。
他赶紧闭上眼睛,把头埋了进去。
茶几上的餐盒还在那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