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之神听到步闻这样说，眉毛一扬——就当祂有眉毛。

“有意思。”

主神大光球缓缓的转了起来，淡白色的球体忽明忽暗，内外分出亮度不同的层级，祂身后的黑板和身边的墙壁上，光与影交错出现。

祂没有问“凭什么”这种幼稚问题，步闻凭的是什么，祂很清楚。

在场的二神一人，都很清楚。

“为什么你想要？”祂这样问。

“没有为什么——非要说有的话。”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眼前的两位神明都是远高于自己的存在，耍小聪明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步闻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的剧本让我很不满意。”

“把你的笔给我。”

“我来写。”

主神大光球的转动速度减慢了几分，这似乎代表祂在认真思索。

步闻不急，他有的是时...

等会。

“你赶紧想，我身体还在水库里泡着呢，一会脑缺氧了我什么胡话都说得出来，到时候你就甭想要我还钱了。”

格挡能不能阻止因缺氧导致的昏迷，步闻不确定，人思考得耗费氧气和能量，步闻若是阻止了这一过程，淹死倒是免了，但他可能会永远的失去意识，处于脑组织收不到养分，却又不会损伤致人死亡的诡异状态。

脑组织吸取养分这一过程的结果就是“思维”，阻断了这一过程，思考自然就停止了，到那个时候，他连解除格挡，接收外来的治疗都做不到。

“好。”主神大光球不再思索，道：“我交易一切，神性在我这只是件特殊点的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物。”

“想要，你就拿走好了，我只在乎故事本身是否精彩，凡夫俗子们的庸俗幻想无聊至极，能用作电影宇宙的超凡想象少之又少，最近，最顶尖的那批穿越者已经快没地方可穿了，我正考虑要不要让他们打一架呢...要不是窘迫到了这种程度，我哪会参与凡人的创作？！”

主神大光球的愁人语气，步闻听起来格外明显，这跟他的理解力关系不大，纯粹是因为祂给步闻脑海里发送的语言信息、情绪信息，是分好类后才一股脑发过去的，步闻“阅读”起来，就跟看说明书似的，哪个字代表哪种情绪，一清二楚。

听祂这么说，步闻不假思索的放下左手，一拍桌子，抬手指向主神大光球，两颗大眼珠同时配合的抛去一个带电小眼神：“你不行我上！”

“我要是你，根本不会有这种烦恼！”

步闻自信极了，编故事嘛，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瞎编不就好了，很难吗？

主神大光球还是头一次见到敢这么吹牛的人类，考虑到他的主角身份，这吹起来的牛里，倒也不全是废气，只是他能做到什么程度，祂依然不确信。

祂不置可否道：“我认可你的自信和能力，但你的创作，能不能达到我的高度，值得怀疑。”

“能力越大，做到的事越多，创造的故事就越复杂，我以神的能力创造、改编的故事，能跨越时间和空间，充满曾不存在的幻想，远超你简单大脑的想象极限。”

“你怎么胜过我？”

步闻大咧咧的把手摊开，两眼刻意睁成一大一小，嘴角一撇，似笑非笑，整个人一副嫌弃的不行的样子：“你试过吗？没有。”

“你能预知未来吗？”

“看样子并不能。”

“那你刚才那番话的根据是什么，偏见与傲慢？还是你那只适用于大多数人的经验？或者，还有那么点自恋？”

选择之神为步闻的直言捧腹大笑，遮掩身形外貌的七彩光芒消退了点，笑够了，祂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看到步闻的惊讶眼神，仍有些朦胧的脸上挂起笑脸，隐晦现出的一丝动人风采，恍若邻家少女般娇俏：“怎么，你该不会觉得我不能调光的亮度吧？其实我压根没有这层光，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事实证明，这算是个对我有益的臆想。”

“明显减少了你的垃圾话。”

步闻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吐槽您呢，您堪比我的再造父母啊！”

“别装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俩继续扯皮，我只负责看戏。”说到这，祂看了眼教室中央靠讲台处飘着的淡白球体：“我就喜欢看你不高兴的样子，装出的理性，掩盖不了你任性的想法，我劝你别蒙这小子。”

“你不比他高多少。”

“在他的故事里，某颗球只是个配角。”

笑嘻嘻的步闻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说得好！”

选择之神回头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在帮你，你别误会。”

步闻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对对对，您这是在推我进火坑呢，我都懂。”

祂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淡白球体的晦明变化急促了不少，祂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在一个凡人面前，揭自己老底，见状，祂索性真的耍起了脾气：“我就是不信凡人能比我做的更好！”

“你的要求，要拿十个我看得过去的故事来换！”

“你看的过去？那不是由你说吗？这不够公平。”步闻反驳。

“那你想怎样！”

步闻瞧了眼选择之神：“喂，你认识多少神？”

选择之神没想到忽然又说到了自己，祂略一思索，道：“挺多的，但熟悉的就那么十来个，这十来个里头还有几个想找我打一架。”

“你想搞个投票？”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能联系上祂们吧。”步闻问道。

“没问题，怎么搞？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这就靠你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