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小动作没被任何人发现,包括银幕外的四名观众。
她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报纸上的细节。
兴致勃勃打开纸条,好奇宝宝状态下的步闻,审视纸条内容之余,心里在想一个极容易被忽视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让步闻去想,他会往大想。
“他没有打开...就交给了我。”
“信任?不可能。”
略一思索,结论顺水推舟的出现。
“他已经知道内容是什么了,是那种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现在‘咱们’关系的内容。”
“也就是说,他的记忆恢复了一些。”
“他没告诉我这些。”
“的确不信任我。”步闻确信并确认了这一点。
“那么,即使知道纸条内容,也不该这么轻易就交给我吧,除非他是个傻子,认为我很好骗,认为...这不会让我生出疑心。”
“他不是傻子。”
“疏漏...是这样吗?”
审视着纸条内容的步闻,看完后,兴奋的又是嗅又是往腋下那蹭然后舔味道。
没办法,上述这些心理活动不能用“心思电转灵机一动然后得出结论”这些形容人脑筋转的快的词来描述,步闻思索的速度,受限于当前身体的大脑发达程度——就比常人快一点,连他原本身体的思考速度都达不到。为了不引起医生的疑心,步闻索性利用起自己身为疯子的优势——随时随地做出常人无法理解,放在疯子身上却能得到理解的奇葩行为。
用来给自己腾出充分思考的时间。
医生不忍直视似乎有发病迹象的步闻,移开视线。
想的差不多了,步闻扬了扬纸条,好奇的发出疑问:“‘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谁写的?”
医生转过头来,没有迟滞的苦笑回应:“我不记得了,可能之前就有。”
“我们或许不是最初的受害者。”
步闻点点头,嘴上认可了医生的话。
全程,医生都没有露出破绽,反应无可挑剔的完美。
只是...
“你不该说‘我们’这个恶心的字眼。”
“你心里下意识地想让我相信,于是,不自觉用了‘我们’这个亲密称呼。”
“你其实很讨厌‘我们’‘咱们’这类的话吧。”
“先前,你没有掩饰的理由,直白的表达了出来,现在,你有了目的,有了想让我相信某些事的想法。”
“让我相信你其实真的不记得...”
“圆滑的恶心。”
“恶心到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圆滑。”
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定幅度表情的步闻,完美的掩饰了他的心理活动。
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什么样的伪装绝不会被识破?
——从一而终。
医生见糊弄了过去,心里挂起的大石头落了地。
欢快的疯子,总喜欢得到注意被人关注吧。
简单一句话,便能拉近和这种人的关系。
分裂出人格,不可能与原本的人格完全独立。
他身为心理学家,身为医生,对步闻这个外行人有着绝对的自信。
来自步闻的提议声响起。
“办公室看完了,咱们去外头吧。”
“走廊很长,但肯定有尽头,有他们进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