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客厅,灯光惨白。
听到这番话后,步闻走向百子莲。
对人类的残忍程度一无所知的百子莲,并不清楚她这番挑衅可能为她自己带来的伤害。
无能之人的自尊心和不幸的命运是对伴侣。
“你...”百子莲惊恐的后退几步,坐倒在沙发上,逼近的步闻面无表情,和刚才比简直是两个人。
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挑衅行为了。
但后悔并不能改变既成事实,说出去的话就像马桶里的水,冲掉屎就不会回来。
“现在才觉得害怕,已经迟了。”
百子莲仰头看着身前远比自己高大的步闻——灯光被阻,阴影笼罩着她自己。
她有点呼吸不畅。
之前步闻坐在她身边,她没感觉到自己和他的体型差距,现在她感觉到了,真的...好可怕...那是完全不能提起任何反抗的心思的体型差距,对方一只手恐怕就能提起自己,把自己狠狠贯在地上,对自己施暴。
随后发生的事情,就跟百子莲想象中的一样,无情的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
步闻一手按住她的脑袋,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然后把她的发丝顺到脑后,变戏法似的从手指之间变出一根深色的细丝带,将她的头发束了起来,扎了个简单的结。
复杂的他不会。
百子莲愣住,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在对自己的头发做着什么?
步闻系好后,退开两步,从侧面打量了百子莲一眼。束起百子莲蓬乱的头发后,她天生就很俏丽的面庞,平添了一丝她这个年纪的小孩特有的灵气,因下垂的发丝而变得有些阴暗的色彩消失了。
百子莲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摸到了步闻给她的丝带,“这是什么...你干了什么?”
“我给你打扮了一下,就是这样。“步闻俯身凑近百子莲,“丝带务必收好,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是上厕所,第二件事是洗漱,这个时候,你就系上丝带,把你的头发束起来,晚上睡觉前,洗漱的时候,才能把丝带解开。”
“这算什么啊...?你到底在做什么?”百子莲愈发迷惑,步闻的一举一动都超出了她的认知,长着一副稍微比大众脸要英俊些许的脸的步闻,此刻在她看来,充满了神秘色彩,满是她琢磨不透的韵味。
“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每天必须按我说的去做,不要以为那都是很简单的事,不出纰漏可不容易,丝带这种轻飘飘的小玩意很容易丢,要是你弄丢了...”
“第二天你班里的所有男生都会收到一封署有你名字的情书,他们的空间也会被你的求爱话语占满。”
“啊!好好好,我照做就是了!”百子莲马上老实的连声应了几下,他怎么总揪着这个不放?他难道是魔鬼本鬼吗!
他怎么总能戳到自己心窝里,让自己难受?
步闻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说什么,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百子莲有股伸手拽住步闻,要他给自己个自己能明白的解释,但,直到步闻拉开门,向外走去,最后在她眸中消失不见,她也没鼓起勇气。
嘭——门自动闭合的轻响声,带走了客厅的光亮,一片黑暗之中,百子莲坐回沙发,她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仿佛突然袭击,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步闻,从未来过,今晚的事也从未发生过似的。
百子莲摸着系住头发的丝带,默默思考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冷静下来的思绪和安全无声的环境,让她想到了之前想不到的一些事,让她注意到了之前没有发现的细节。
那个大敌,那个陌生人,从进门到离去,似乎都没有露出过一点生气和不耐烦的样子,而且,他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一点都不咄咄逼人,不教人害怕,就像邻家的大哥哥那样,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以温暖的舒适感。那种不被尊重的感觉,现在看来,更多的是种错觉。
凭什么坏人就一定要这样那样,不能是他的样子呢?
偶尔的毒舌和带着笑意的调侃似的“威胁”,似乎也是种另类的萌点呢。
百子莲忽然感到鼻子有点酸,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起身朝卧室走去,短短十几步距离,走着走着,眼泪不知不觉的渗了出来。
她把头埋在枕头上无声的哭了一会,撒气的把丝带揪下,揪的头发生疼也不在乎。
百子莲想通了他走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这个陌生的大男孩是在关心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