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轻微痉挛收缩,唾液分泌量增加少许。
是进食的欲望。
走在科兹洛夫身前的罗特尼科夫已经三周没吃饭了。瞧见不远处有辆慢悠悠的手推车,不叫科兹洛夫,他加快脚步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
没必要在意一个一次性武器的想法,可怜的科兹洛夫或许自己都不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想法,外人就更不需要为他操心了。
想着这些,罗特尼科夫疾步走到那辆卖手抓饼小吃车旁,伸手按住向自己驶来的小吃车,迫使对方停下。
胖大妈探出脑袋,抬头看了眼另一端比自己的小吃车还高半个脑袋的罗特尼科夫,心里被那恐怖的体型震的一慌,赶忙走过来赔上笑容,“大哥,你干啥拦我车?”
“我饿了,想买个饼,钱好说,能不能现做?”罗特尼科夫俯视着眼前的胖大妈,表情和善,普通话极为标准。
但他那副体格,光站在那什么都不做带来的威慑力,也不是一个和善的表情能抵消的。
“今早的份已经卖光了,大哥不好意思哈,晚上我还在这附近,有缘分碰见我送你一个!”胖大妈实话实说,话语里多少带着点讨好的意思,鬼知道这么大体格的人生气了会怎么办,要是他一个不高兴把自己车砸了,那找谁说理去?
看那一身肌肉,胖大妈感觉对方使使劲就能把自己的车给扛起来扔了。
“你干什么?你在那边干什么!”走了一会,有些出神的科兹洛夫,见罗特尼科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那么远的地方,马上用家乡话生气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那俩眼珠子快蹦出来的样子和突然的大嗓门,吓得走过的几名路人浑身直哆嗦。
胖大妈看见他,又看了眼罗特尼科夫,心里有点急了。她不知道远处那人说了什么,但她看得出来那人心情不是很好,态度也很暴躁。
“大哥,我还得回去看孩子呢!”胖大妈盯着罗特尼科夫,脸上堆起笑容,希望对方赶紧离开,好让自己走。
罗特尼科夫听见科兹洛夫暴躁的大嗓门,不为所动地又说道:“真的卖光了吗?我很饿,他也很饿。”
“钱不是问题。”他强调了一遍自己很有钱。
这哪是钱的问题?!胖大妈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耿直的外国人还是专门来挑事的,前者她还能多说几句解释清楚,后者的话...
这会功夫,科兹洛夫已经走了过来。他站在车的一侧,居高临下地望着胖大妈,操起流利的汉语愤怒的质问道:“你他妈在干什么!”然后又看了眼身后的罗特尼科夫,“你他妈的又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她怎么你了?”
见人就咬的疯狗。罗特尼科夫心里满足地冷笑了起来,逗狗真的很好玩。
他现在不想吃东西了,他想看狗咬人。
这边的纠纷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但没人敢过来声援胖大妈,一个个都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了附近,不想被牵扯进去。
有几个人有心想上去调理调理,帮帮忙,但看了眼自己的体格,又看了眼罗特尼科夫二人的体格,想了下医院高昂的住宿费,马上也加快脚步离开。
被那两人碰一下...两个月的工资怕是直接就没了,单位恐怕都不会报销。要是幸运的还有富余,半道上网购个搓衣板,到了医院见着媳妇孩子,当场就能跪上去赔罪,说自己把奶粉钱搞没了。
胖大妈被这么一吼,脸上堆起的笑容惊惧一颤,她颤抖着低声解释道:“大哥,我...我没干什么...我就是...”
“你没干什么?没干什么你怕什么?”神经紧张的科兹洛夫睁着通红的双眼,两步迫近胖大妈,用力地喷出粗重的炙热鼻息,“你肯定干了什么,要不然你不会在这。”
他的逻辑很简单:罗特尼科夫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他不会干多余的事。
这个推着车的女人一定有问题。
胖大妈攥紧自己小吃车的扶手,眼神躲闪。她看向四周,见每个人都步伐匆匆的离开,更是害怕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就变调说不下去了。
一旁,悠闲地欣赏着恶犬咬人实况的罗特尼科夫,心情如喝到伏特加般愉悦,但现实时常会像掺了坦克机油的伏特加一样,不经意间给舌头和胃绝大的刺激,把那愉悦湮灭。
“米哈伊尔被抓住了。”
罗特尼科夫背过身,铁青着脸看向远处某个方向,用家乡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