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者的视线穿过裹挟着浮空城堡的浓厚灰云，向前上方无穷无尽的水汽和与灰尘凝结的具有冷暗色彩的冰凌刺入，空洞眼眶中的两点灵魂之火摇曳摆动。

它不知道那个障眼法【阴影城堡】能持续多久，或者说，能生效到什么时候，毕竟那玩意只是它临时推演出来的法术模型和以往存下来的零碎拼凑而成的东西，仅仅是一个用阴影和夹带着少许颜料和非常多的气流制作的浮空城堡手办，经不起其他巫妖们的仔细推敲，多看几眼或许就能看穿。

屠魂者早一分钟把那个小女孩带过来，障眼法被其他巫妖识破的概率就越低，“挟女孩以令诸巫妖”的计划就越容易实现。祭祀者知道自己帮不了屠魂者更多的忙，安心等待最好，这事能不能成，就看屠魂者行动速度有多快，和它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但它不是一只像霜语者那样没心没肺的巫妖，虽然它的确没心没肺...咳咳，总而言之，它的精神状态不总是那么活泼，你不能指望一只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的巫妖时刻保持好心情，于是，现在它再一次的陷入了焦虑当中，牙都磨的咯吱咯吱响，只能靠“玩弄”屠魂者移动过来的竹石取乐。

祭祀者喜欢人类，就像它生前喜欢自己的学生们那样喜欢，但这并不妨碍它用自我主义拿人类取乐，因为人类时常也免不了这么做。他们戏弄同桌，戏弄老师，戏弄家长，戏弄自己的上司，戏弄观众，亦或者戏弄自己的人民，很难说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或许他们只是喜欢对方露出的尴尬笑容或故意让对方不快，或是单纯的别人当傻子并以此取乐，获得一时的心理满足和经济利益，当然，更可能是无法正确的对未来做出判断。

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无关紧要的，人人都在戏弄他人，不明显直观的代价，让人们对戏弄他人这件事乐此不疲，抄袭惯犯或不少亡国之君就是个不错的例子，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周幽王要是能复生，大概会改改自己轻浮的毛病。

因为他已经付出过代价了。

但祭祀者还没有。

还没死的竹石和脑袋长出来的米哈伊尔分别被它放在身前一米之外。祭祀者维持着竹石的生命。

不看竹石的记忆，祭祀者也能很轻松的认出不怎么搭配的脑袋和身体，而在看了之后，它吃惊于竹石高超的缝合技术和顽强的意志力，但对米哈伊尔能够让自己的身体时间倒流更觉惊讶。现在“站”在它眼前的米哈伊尔，并不是一具无头的尸体，他陷入了精神力极度缺乏的昏迷状态，而且终生都不可能醒来。

为了取乐，祭祀者恶趣味的把竹石的脑袋搬家后，亲眼看到米哈伊尔的脑袋又双叒叕长了出来，完全明白米哈伊尔的魔法有多么不可思议的祭祀者，当即兴奋的搜查了他的记忆，想要复制那种魔法自己拿来用，但事情却超出了它的预料。

由于龙铃兰井多次鞭尸，米哈伊尔的精神和灵魂所剩无几，那正是记忆的另一种形式的载体。通常，大脑中也会存有记忆，但米哈伊尔的时间倒流魔法是根据他精神和灵魂中的记忆倒流的，极端缺失的精神和灵魂勉强倒流回来的，就是一个堪比白痴的光滑大脑，要是给他来个脑部CT，见到成像的医生怕是都会掬一抹伤心泪，痛斥老天爷对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公平。

米哈伊尔已经废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祭祀者，兴趣大减。用魔法耗蓝（精神力）很正常，大威力的多耗点也无关紧要，蓝总会自己回复，但哪有拿蓝上限和智力属性当作消耗用魔法的？这不是找死吗？越打越白痴？越用蓝越少？这可太蠢了。

吐槽一番，祭祀者思路转换。

给米哈伊尔提供额外的精神力，以此充实他空白的精神，重塑他的人格，有没有可能让米哈伊尔重新具备创造出那种魔法的潜力？毕竟他的灵魂还在，就算只剩下一点点，额外的精神力说不定也能反哺灵魂，使其重新壮大。

反正精神力多的没地方用，就算米哈伊尔的精神力处在巅峰状态，质量也不可能比过浮空城堡buff下的任何一只巫妖。

“一个专心钻研魔法的骄傲天才——不错，就这么设置他的人格。”

抱着掏两块钱买彩票的心态，祭祀者开始扩增他的精神力上限，并为他灌注巫妖级别的高质量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