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沙暴有了停歇的趋势,黑掉的天空却更显黑暗。
步闻和龙玲兰井没有回来。
社团教室内。
“咿呀咿呀!”
一号机脆声叫喊着把一个通体漆黑且有篮球大小的中空球体拍向数米外的绯鸟,绯鸟脚尖踮起却也没能接到这球,侧后方守着的风间越信则几个小碎步迈过来,像打排球似的把这颗漆黑的球体拱了回去,兴奋的一号机见状,咿呀咿呀地叫喊着伸出触手拍了回去,绯鸟这下总算反应过来,后仰一跳,瞄准地面,把球拍向一号机那边的百子莲,差点拍她脑袋上。
社团教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菜鸡互啄的伪·排球比赛(没有网),风间越信没有运动神经,体力很差,几下过去额头就开始冒细汗,绯鸟放不开手脚,畏首畏尾,能跳起来打回去的却不敢跳,百子莲倒是热情很浓,可身体和年龄限制了她的发挥,一号机则是这帮矮个子里拔尖的那个,但触手只能伸长两米左右,要接到球就必须站起来或者往后缩,不然拍过去的球被来个扣杀就白给分数了。
女仆担任裁判一职,站在数米开外仔细观察着一号机的运动能力和那颗漆黑的球体,同时记录双方分数。
步闻走的时候把一号机的教育工作拜托给了她,而既然应承下就要做到最好,教育这种非人生命的第一步是搞清受教育者的性格和能力,不然就没法针对性地制定学习计划,直接把教育人类的模板套用在它身上肯定起不到多大作用,人每天只有几个时间段记忆效率最高,吃喝拉撒玩撸则会用去部分精力降低记忆效率,心情好坏也会影响记忆效率和理解能力,临到考试又或者家长拿着AK47守在一旁记忆效率等有关学习的能力又会马上提高,到了考场上瞅别人卷子的时候学习能力更是会直接拔高到MAX级别。
细化到每种情况和每个人,最有效率的学习方法都不一样,何况非人的一号机?限制它学习效率的因素说不定更多——当然目前看来应该是更少,
至于说一号机的性格...还是跳过吧,把一号机视作一个皮皮虾版本的幼稚步闻准没错,所以,教育它的关键便直接落在了它有着怎样的能力上。
要知道它有什么样的能力,效率最高的方法就是把它切成片放在电子显微镜底下整天整天的盯着瞅,用乱七八糟的仪器研究它的物质结构和化学性质,但一号机具备人类这个等级的智慧,而且心智还停留在幼儿阶段,把对死物的研究方法用在它身上显然不合适。
于是...女仆用也只能用最古老且当前最有效的方法——目测法。
为了不让一号机起逆反心理,能循序渐进地接受她这位老师,对她产生初步的信任,女仆组织了这场排球比赛,这既能让还是个一号机玩得开心,也能收集到一号机的性能数据,而那颗被它和绯鸟等人拍来拍去的球,其实是一号机身体的一部分。
这之前,试探一号机与陌生人建立信任关系的难易程度的时候,女仆提出了一个稍显过分的要求,那就是让一号机分离它的身体,理由是探究一号机的思维能力是否和身体组织的多寡有关,以及一号机有没有具体的思考器官,而要是分离出的身体组织具备研究价值,马上就能扔掉落后且低效的目测法,堪称一举多得。
然后,还算单纯的一号机立即听从了女仆的命令,干净利落地扯下了一大团身体组织,交给了女仆,就这样,女仆什么都没做,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一号机的信任和一个内部填塞有空气且表面Q弹筋道的漆黑球体,后者是一号机的身体组织打进气后的产物,不具备思维能力。
别问为什么打气,女仆拿到“排球”的时候懵到了极点,鬼知道一号机干嘛顺便还打了点气进去,完全没有逻辑嘛!
这是女仆后来组织了排球比赛的根本原因,她需要一点点时间整理凌乱的思绪,而且...球不正合适用来打排球、通过排球比赛观察一号机的运动性能吗?
所以用智慧生命的身体组织当排球打真的好吗?!这已经凌乱的一塌糊涂了吧!目测法不是这么用的吧!
咳咳,不得不说,一号机的心(有的话)是真的大,相当于做个提取口腔上皮细胞的实验,却干脆地把舌头割下来凹了个实用的造型递给了老师,真是猛得一塌糊涂,女仆到现在都分不太清一号机到底是信任她还是单纯的有智力缺陷,亦或者是因为它对身体没什么概念?
要不是一号机是个神性造物,是“造”生不是胎生,女仆真想给它化验化验DNA(有的话),看看它到底是不是步闻这家伙的种。
目测法的内容到此为止,为平衡排球比赛双方的实力,孔岚慕喵和俞宋野瑰这俩全能大小姐都没上场,孔岚慕喵这会正拿着风间越信平板电脑征战在黑暗的游戏世界,平均按十下屏幕就会被路过的丑陋精英怪劈死一次,俞宋野瑰则和唐蒲锦兰捧着个手柄打得火热——指格斗游戏里的火热,风间越信带来的ps5真的很好玩,不过,要是一方输得太多,游戏里的火热立马就会变成现实里的火热。
没过多久,准确来说,不到两分钟。
“你玩的好熟练...真的是第一次玩?”
唐蒲锦兰懊丧地抿起了嘴,画面里,她控制的角色又双叒叕被俞宋野瑰控制的角色打趴下了。
“很简单的,我教你玩吧~”俞宋野瑰浅浅一笑,语调暧昧,随即,在唐蒲锦兰略有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贴了过去。
连招特有的音效紧接着响了起来,嘭嘭嘭不绝于耳。
就像这样——嘭!
龙玲兰井一脚踹烂眼前厚实的木门,“屋里的人听着,老娘是来查水...”
她话还没说完,屋里饭桌后边端着猎枪腿肚子还在打颤的中年男人扣下了扳机,他不知道能不能靠这一枪干掉这个似乎只会往前走,连栅栏和打算捕猎农场养的奶牛的倒霉狼群都是用双手撕开的女人,所以又连着开了两枪,填补子弹,紧接着又是两枪,每枪瞄准的都是女人的胸膛和脑袋,而且用上了他能调动的全部魔力。
数秒后,当烟雾散去的时候,他的身体缓缓上升,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知道了猎枪子弹的答案——面冷似冰的龙玲兰井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提了起来,另一只沾满野兽鲜血的手,则很是随意地插进了黑色风衣宽大的衣兜。
“你打了我六发猎枪弹,我掐你六分钟,很公平吧。”
双目已然翻白的男人,脸庞涨得通红,呃呃哎呀啊地的做出了回应,龙玲兰井满意地笑了起来,即使她什么都没听懂。
六分钟后,她信守承诺地把男人放了下来,虽然男人四分半前就停止了呼吸。
杀人对步闻等人来说,是日常外的非日常,但对龙玲兰井来说,只是日常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死在她手上的外来者,即被主神扔在这里用来创造故事的穿越者,没一百也有五十了。
亚图趴在门口捂着眼睛不敢往里看:“完事啦?”
“完了,去下一处。”龙玲兰井简单地在屋里搜查了一番,而后向门口走去。
“不杀人也行吧?”
龙玲兰井走到门口,朝祂耸了耸肩:“我正当防卫,你看他们都拿子弹招呼我了。”
“这是因为你私闯民宅...”
“那是因为他们没配合我查水表。”
“...你压根没用他们听得懂的话说吧!”
“原来如此。”龙玲兰井恍然大悟,“他们又少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干得漂亮。”
亚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