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瘫痪了,什么都不能干了,再说他都六十多了,又能活多大岁数?以后这个家还得靠严玉芝呢。
而且严玉芝肚里还怀着何生的孩子,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严玉芝吃那也是给他们何家的后代吃。
这么一想,何贵田也不那么难过气愤了。
他总是往宽了想,这算啥,挨饿的年代,他树跟草皮都吃。
他记得,小时候他跟母亲去城市里要饭,也是捡人家吃剩下的饭。
想到这,何贵田觉得已经吃了,吐又不能吐出来,又没有证据证明他吃的饭就是狗吃的。
即便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他如果去跟严玉芝理论,那严玉芝闹起来,不光他不得安宁,何生也不得安宁。
哎!一声长叹,没有什么文化的何贵田,混浆浆的脑子里却想出了像是电影的一出大戏。
只是最后却是无声的一声叹息。
老汉弯曲着背脊,拿着锄头,走出了家门。
一直在堂屋坐着的严玉芝,其实一直看何贵田呢,她见何贵田吃完饭没有上地,而是去狗窝了。
她还以为这老头知道了,也有些慌张,万一这老头去找村长告状,村长又要惩罚她了,那她的脸可算在大湾村丢尽了。
正在担心呢,就见何贵田朝着这边看了眼,最后拿着锄头走了。
严玉芝才放下了心,不自觉的嘴角扯出一丝笑,老东西不敢说,要是说了,他以后就连狗吃的都没有了。
“玉芝,”躺在里屋的何生喊了一声,“我饿了,我要吃饭……”
严玉芝听到里屋何生喊,眉头一皱,将筷子一放,“喊什么,等一会,我还没吃完呢。”
严玉芝喊完,何生就真的不敢叫了,严玉芝才慢悠悠的吃起来了。
每天都是严玉芝吃完饭,然后在喂何生,只是有时候,严玉芝会忘记,吃完后兜里装着一把瓜子,就出去闹门子去了。
何生饿了几回,感觉难受,就在严玉芝吃饭的空档喊她。
然后隔一会就喊,等到严玉芝不来,他就开始将床边的什么东西摔了,气的严玉芝不得不来喂他饭。
这功夫,看何贵田走了,严玉芝忙到灶房去了,看到灶房上面的盖着的半碗饭。
这是她特意留出来的嗖饭,心里想,还是给他多加一点新米吧,今天她是心情好,这个家如今她当,什么都听她的,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严玉芝肥硕的身子扭搭着,然后将剩下的半碗嗖饭端给何生。
还把饭都扔了,严玉芝气的不行了,暗道:“何贵田能吃,你为啥不能吃?”
何生因为吃了嗖饭,心里本就不舒畅,想到自从回来严玉芝就没把他当人看,越想越气,何生开始痛骂严玉芝,“严玉芝,你心都黑了,你太不是东西了!”
“何生,你说谁不是东西?你都这样了,还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