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混混沌沌之中,林大雄突然听到耳边传來一阵马嘶鬼叫,慌地扭头瞧去,只见白青等人正站在边上,而前方正有一人,跨着一匹纸扎骏马打远处狂奔而至,
此人面色苍白,阴眸怒眉,头顶一黑纱高帽,身披元清丝边蟒袍,绛紫双襟的马褂,腰间缠着一条硕大无比的铁锁链条,链条的末端拖沓在地面上,随马匹奔走而哗啦作响,
眨眼间,此人已跨马近到众人身前,手上用力勒停了马匹,翻身下了马,嘴里声如洪钟道:“來着何人,竟敢私闯阴阳边界,可知此乃大罪,当受刀锯之刑,”
林大雄扭头瞥了眼其它人,老虎和叶芷柳此刻已经吓傻了一样,身子抖若筛糠,冷汗顺着额头唰唰直淌,只有白青跨步向前道:“回八爷,吾乃微尘道长座下弟子白青,还望八爷放条去路,”
听到这句话林大雄痴痴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嗡的一下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沒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在这段时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脑海内似是还萦绕着李国东最后跟自己讲的话,“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那人闻言从大雄身边跃过朝白青走去,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眼她,跟着转怒为笑道:“原來是白道长,幸会幸会,”
“八爷客气了,”白青笑着行了个道礼,而后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沓纸钱,探手递了去道:“一点小意思,还望八爷笑纳,”
“哎哟,白道长实在客气,”那人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儿,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伸手收了纸钱后往衣襟内一塞,又翻身上了纸扎骏马,临走时向白青呲牙道:“白道长出手阔气,人更俊,八爷我事务繁忙,就不多奉陪了,走着,”
“八爷慢走,”白青再次鞠身行了个道礼,
目送那人走后,老虎和叶芷柳这才松了口气,哆嗦着身子來到白青旁边,一句话也沒有说,而白青急忙在林大雄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林大哥,我们赶紧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走,去哪,”林大雄揉了揉太阳穴,瞧着四下漆黑一片,意识混混沌沌的像发了高烧一样,
白青并沒有过多的解释,扭头冲老虎二人招呼一声,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淌了下來,抓着林大雄的胳膊疾走道:“一会儿可能还会遇上阴司,可是我身上已经沒有纸钱了,”
林大雄瞅着三人都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心知可能是遇到了比较紧急的事情,眼下也顾不上多想,一个劲儿的跟在白青身后狂奔,半晌才仔细琢磨一遍白青的话,身子猛不丁的一个激灵,一脸错愕的指着自己道:“你……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死了,这是在走去阴间的路上,”
“主子,我们不是死了,这是在返回你家乡的路上,”老虎提着短刀紧随其后,身旁的叶芷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嚷嚷道:“四当家的,你的剑,”
“剑,”林大雄回头一瞧,叶芷柳手里正抱着自己的那把道剑,说着还作势要丢过來,他急忙摆了摆手道:“你先替我拿着就是,老虎,你刚才说返回家乡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刚刚说完,林大雄突然感觉头顶吹來一阵遒劲的阴风,老虎在这个时候吼了两嗓子,不过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整个声音都在这虚幻诡秘的空间里传扬开來,相互交叠乱成了一团,
远处一道极为刺目的光芒骤然炽亮,而转瞬间又湮熄得无影无踪,林大雄此时的感觉却是有些温和,像是在洗温水澡,接着渐渐的那道光芒就若水银泄地似的平铺开來,仿佛是一条通往极乐的星光大道,光芒也如地毯般直接延伸到了众人眼前,
仓促之下,白青拖着林大雄的胳膊顺着这道白光狂奔了过去,随着距离的逐渐接近,林大雄留意到前方隐隐的出现了一个非常模糊的轮廓,再走近些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扇泛着青铜光泽,边缘地带生出各种动物獠牙的巨大拱门,
这扇巨门的高度至少过百米,就这么上承天空,下接大地的撑持在那里,仅仅只是看它一眼,就让人有种莫大的敬畏,一种想要跪地膜拜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门下,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在这种纯白的环境下,他的模样显得格外突兀,
此人的脸上戴了一副面具,与林大雄身上的青龙白虎纹身一模一样,花哨得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他仅仅只是坐在那里,而林大雄却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率先开口道:“你是谁,怎么会戴这种图案的面具,”
此言一出,林大雄就感觉到白青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由于过于兴奋,总而言之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凶险,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
“是你,”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说话了,
白青急忙跪倒在地,拱手道:“阎王在上,请受小的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