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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张启山已经清醒过来,汪诗筠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直接跟几人提出了告辞。
就张启山目前这种情况,除了脸色苍白一些,身子虚软一些,也没什么大碍,顶多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休息两三就可以活蹦乱跳的满长沙跑了。
实在的,要不是日本人对中国这片土地虎视眈眈,对长沙九门图谋不轨,汪诗筠真不想和张启山张大佛爷有什么瓜葛,越是接触这个人多一点,汪诗筠对他的忌惮就深一分。
张启山现在在汪诗筠眼中就像一片深不见底、远不及目的汪洋。
静时,一切平淡无波;动时,掀起滔巨浪。
离得近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他这波巨浪卷进海里,最后,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一两。
“汪姐请等一等。”见汪诗筠扭头就走,靠坐在床头的张启山突然开口叫住她。
在汪诗筠不明所以回过头时,正好瞅见张大佛爷一改往日冷酷面瘫形象,对她扬起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笑脸,:
“这次多谢汪姐送张某到二爷府上,以后汪姐有什么用得到张某的地方,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汪诗筠听完也只是稍微一愣,便笑着接道:“好,好。不过既然佛爷都到这份上了,这句话我就厚着脸皮记下了。”
对于张启山突如其来的示好,汪诗筠虽然摸不清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总归张启山再厉害也算计不到她的身上。
话完了,汪诗筠就跟着一直守在门外的一个丫头往外走去,边走还边思考要怎么利用张启山许下的这个口头承诺,只是不成想就在即将迈出红府大门的时候,正巧撞见了两位“熟人”。
一个年纪二十上下眉目间隐约透着一股煞气的伙子正心翼翼地扶着一位面容清秀、气质温婉的夫人缓缓从大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同汪诗筠身边带路丫头穿的一般无二的姑娘,手里拎着大大的盒子,盯着前面两人脸上笑眯眯的。
“师娘,您您这身体还没好怎么就上街了,还好路上遇见我了,不然准得让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您。还有师傅也是,只顾着忙梨园的生意都不陪着您一起!”
可以看出这个年轻的伙子虽然身上煞气很重,但在这位温柔的夫人面前却是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本性,装做一个懂事听话会体贴饶好徒弟。
“好了陈皮,你就不要埋怨你师父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自己的身体我最了解,根本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偶尔上街走走不碍什么事的。”
从这位夫人口中的话就能听出,这个浑身充满煞气,眼里透着狠厉的伙子就是二爷二月红的徒弟陈皮,而他身边那位气质温婉的夫人正是二月红的夫人,丫头。
“夫人,陈舵主!”
等两人走进了些,汪诗筠身边的丫头赶紧躲到一边给两人问好。因为陈皮早两年就已经帮着二月红处理堂口和码头的生意,所以除了二月红和夫人丫头直呼他的名字以外,红府的下人都尊称一声舵主。
“曼这位是?”作为红府的当家主母,家里来了一位没见过的生面孔,于情于理都是要问候一声的。
师娘停下来跟人打招呼,陈皮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扭头打量了汪诗筠两眼,但他很快又把眼神放回到身边的丫头身上,无关紧要的人本就没有他师娘重要。
“回夫人,这位汪姐是和佛爷跟八爷一起来找二爷的。”一个守门的丫头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见丫头好奇的盯着自己,汪诗筠只好微微颔首跟她打了声招呼:“夫人您好,我姓汪名诗筠,是送佛爷来找二爷的,现下有事正准备回去。”
话的同时汪诗筠还仔细观察了一下丫头的眼睛、嘴唇、还有脸色,竟然发现她没有几个月的活头了,这让她很是费解。在她的印象中丫头并没有虚弱到这个地步,难道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还是因为丫头嫁给了二月红所以情况发生了变化?
“那我就耽搁汪姐的时间了,汪姐您请便。”
丫头向来都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在汪诗筠话一完的时候,就知道急着离开,知礼识趣的给她让开道。
汪诗筠也不跟她假客气,冲着二茹点头就离开了红府。
她心里还记挂着让元春去办的事,赶着回去看看情况。反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等她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就去找张启山打听打听看,就算是看在往日的“陈皮”那么孝敬她的份上,她总不会让丫头就这么香消玉损了。
汪诗筠回到楼时,办事的元春早就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和元香在厨房研究新的吃食,元春负责实战,元香负责理论外加做白老鼠品尝新菜式。
元春一见到汪诗筠立刻放下手里活了一半的面团,用勺子盛出已经炒好的长沙菜,装了满满一盘子端给一旁两眼放光,拿着筷子就等着开吃的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