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谨没有说话，其实她内心也很纠结，裴小笑是她的朋友，她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裴小笑进监狱的，但是她毕竟害死了好几条人命，如果坐视不理，那自己就破坏了天师的原则。

“小谨，你当真觉得我应该进监狱吗？”裴小笑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才是受害者，他们灭我全族，而我只杀了两个人，何错之有？我又没有滥杀无辜，仗着武力欺压别人，我杀的皆是该杀之人。你说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张谨被裴小笑问的哑然无言，她还年轻，没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劝人，唯一能说的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屠你家族的人有很多，你打算怎么办？把他们都杀了吗？”

张谨永远是那副正直、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样子。

“他们能杀人，为何我杀不得？”裴小笑歪头无辜的问道，“他们可是杀人凶手，总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吧？”

“一切自有法律来判决。”张谨冷静的说道，“他们会在牢里悔过，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胆小懦弱之人才会说这种话。”裴小笑不屑道，“小谨，你好歹也是天师一族的人，怎么还那么天真？事事想着找警察，你难道不知道普通人根本不许插入我们这种家族的事之中吗？”

张谨沉默。

鬼神之事外人确实不能插手，但是这和裴小笑杀人的性质不一样吧，她那可是杀人啊。

“小谨，法律除了能让弱者申冤，更重要的是维持社会的秩序，而我们这些家族的人背负的使命不也是一样的吗？那些人心术不正，妄图颠覆现有的局势，所以由我来处决他们不是应该的吗？”裴小笑耐心的说道，“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你们天师灭鬼以防他们扰乱人间，而鬼生前不也是人吗？不管是鬼还是人，他们皆是生灵，所以，我们都杀过生灵。”

“小谨，我们并无不同之处。”裴小笑看着张谨，面露怜悯，“难道只有杀人才叫造下杀孽吗？难道只有杀人才是不对的吗？小谨，你告诉我，杀害其他生灵就不用受到惩罚吗？”

张谨依旧沉默，事实上，她被裴小笑的一通话给镇住了，甚至心里还隐隐觉得她说的话挺对的。

人与其他生物确实没有高贵低贱之分，他们同为地球上的一员，哪有什么资格嫌弃对方。

但是没办法，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规则都是由强者制定的。而且，种族不同，立场也不同。

对于人类而言，人的生命比花鸟虫鱼珍贵多了，而就阶级层面来讲，一个有身份的人远比一个底层百姓有价值多了。

虽然很多人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现实。而这也是那么多人想要往上爬的原因。

上面的风景太美，而下面的太过残酷。

很好，现在小谨已经没话说了。

裴小笑循循善诱：“若他们还在这个世上，将会危害社会。我曾听裴休他们提到过，那些人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人，而他们早已被裴家父子洗脑，一心想找到祖墓从而得到巨大的财富和力量。小谨，这还要想吗？要是真有什么财富，那肯定是要上交国家的啊，怎能让那帮无耻之徒占有？至于杀人，其实很简单，你想想，如果做恶的是一群恶鬼，你会不会灭了他们？”

这段话更长了。

张谨很懵逼，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点头。

“这就对了嘛。”裴小笑笑得很开心，终于把张谨给绕晕了，“所以，你不会再举报我了，对吗？”

“我，”

“你要是举报我，我也举报你。”裴小笑露出她甜甜的酒窝，“我就举报你宣传封建迷信，怎么样？”

张谨：“……我何时宣传封建迷信了？”

“你整天都在说天师要如何崛起，各种鬼神论的难道不是在宣传封建迷信？”裴小笑笑眯眯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