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处温立即说道:“微臣断不会不知轻重,要娘娘以身试酒。请娘娘放心,一来是这酒楼伙计说半月前已经卖掉一批,二来微臣也让宫中酿酒太监品尝过,只说此酒甘冽清醇异常,却又有花果之香,想是南朝方能酿出的圣酒,微臣这才敢请娘娘品鉴。”
萧普贤女听后才放心,虽然觉得自己贵为堂堂一国之母,却去喝这市井售卖的村酒有些不雅,可还是禁不住那酒香诱惑,接过太监双手托着的盘中的酒杯,端起来仔细观看,只见这酒与自家宫中酿的酒不同,比山泉清洌,比花果幽香,喝一口下去,入口似一道火一般,细细回味却又醇厚无比。这酒竟然比南朝送来的礼酒还要好,莫不是南朝新制的圣酒?
若说这几个猎户是贩酒的,可这几个山野村夫,粗夯猎户,哪里能酿的出这般美酒?想那南朝每次通使来人,送也不过送个十坛八坛的御酒,这贩酒的竟然能一下子送来二十坛,而且比那御酒更好,岂不是可疑?
萧普贤女又喝了一口酒,心里想着这几个猎户的事,要说这几个猎户凭本事从南朝那里能弄得这等好酒,运到燕京来贩卖,也就算了。可是怎么会偏巧就贩酒贩到蜀国公主隐居藏身的酒楼?又怎么会凑巧能在有人抢公主印信时及时赶到,布设机关、将蜀国公主救走?
如此看来,岂不正暗合自己昨夜猜想:南朝派奸细混入燕京,勾连蜀国公主,作乱燕京,好给耶律延禧攻入燕京制造机会!
李处温又说道:“在蜀国公主身边三番两次的引发事端,并且事涉南朝人和叛降金国的耶律余睹,据微臣猜想,那蜀国公主身上必然有一桩大阴谋。”
此时的萧普贤女几杯蒸酒已经喝下去了,加上夏日上午时分,天气炎热,脸色竟然带了些醉红,听李处温说到大阴谋,问道:“依李太尉所见,该当如何?”
李处温见萧普贤女有了些酒意上来,趁机说道:“微臣特请娘娘恩准,追查蜀国公主,平息内乱,以免祸起萧墙。殃及我大辽江山稳固。”
萧普贤女不经意的看了李处温一眼,默默盘算着自己的心事。
殃及我大辽江山稳固?什么时候这大辽成了你的了?纵然自己丈夫不能执掌大辽正统皇权,也绝不允许有汉人、金人甚至奚人来夺了大辽江山,那她和她的丈夫就愧为萧氏一族和耶律一族的后人。眼前的这个汉人已经是身掌番汉马步军大权了,就连契丹人的兵马都归他统帅了,他一意追查蜀国公主是为了什么呢?
萧普贤女心里更是焦急,让耶律佛奴派人去召萧干和耶律大石回京,也不知见到人了没有?
心里焦急,可是对于李处温的话又不能不应付,萧普贤女漫应道:“李太尉打算如何追查蜀国公主呢?须知蜀国公主此一离去,必然继续隐姓埋名躲藏起来,甚或逃入南朝,追查起来便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娘娘,”李处温见萧普贤女意有所动,忙振起精神说道:“以微臣之见,蜀国公主即为外敌勾连,必为内应。既为内应,则必不会远离燕京。只在燕京周围派兵搜寻,必能捉拿到蜀国公主和那几个猎户,除此后患……”
李处温刚说到这里,只听门外有人说道:“几个猎户,竟惹得李太尉要兴兵搜查,视为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