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句话,可是意思刘舜臣懂。刘舜臣还知道另一句话:认死鸟朝天,不死又过年。
自从来到涿州,他和二哥张令徽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装孙子——没办法,谁让姓郭的手下人多呢?
现在,也该他和二哥气粗了。
事情果然很简单,甄五臣手下那几个正、副指挥使跟着传信的人来到甄府后,一看大势已去,只得表示愿听从刘彪官号令。
刘舜臣当然不是傻子,先许诺一番,安抚几个指挥使后,又让几位指挥使继续留在府里,却让几位副指挥使回了兵营,同时回去的还有自己手下的几个亲军。
那几个副指挥使自然明白干的好,听话,就有可能被委任为指挥使,自然会乖乖听话,至于这几个指挥使,现在先留着吧,日后能用则用。
现在甄府上下胆战心惊,也不知道这刘舜臣会不会把他们都杀了。刘舜臣见兵马处置好了,只觉得心头一片火热,想到明日早上要去将病猫郭药师解决,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激动,不由得喊人呈上酒菜来。立即便有人送上酒肉,刘舜臣用刀指了指一个甄五臣的小妾,喝道:“你,过来看酒!”
那小妾不敢不从,只得委委屈屈走过来,给刘舜臣倒酒,刘舜臣一时畅快,将刀丢在一旁,喝了起来。
睡梦中郭药师被一个贴身亲兵叫醒,知道有事,那亲兵说道:“将军,盯守甄府的人回来报信说,甄五臣从张府喝酒回家后,没多久就派人传信将营中的几个指挥使都叫到了家中,后来几个指挥使又回营中去了。那张府那边倒没什么动静。将军,是不是现在派人去叫来郭猛的骑军?”
郭药师摇摇头,这小五难不成喝酒喝多了?大半夜的派人去营中做甚?派人去了兵营,却又不半夜起事,又让几个指挥使回去睡大觉。
自己提防的那两个人却是老老实实,难道是灌了小五几杯酒,让小五来打头阵?依着小五的脾性,这倒是有可能。
管他娘的!任谁来,老子都不怕!自己一个营步军守在这里,仗着门坚墙高,一时间还能抵挡一会儿,只要自己府中一举烟火,自己手下的骑军就先赶到了,随后步军也能赶到,还怕什么?!再说还有划拨出去的那几千兵马,也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就是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怕!
“盯紧了,有事立即来报!”郭药师嘱咐一声,又开始大睡起来,这上使的灵药却是灵验,一个晚上了,一点都不疼了,凉丝丝的,真是好东西!
沉睡了一夜的涿州城从越来越热的阳光里热闹起来,昨夜在某些角落发生的事就像半夜落在池塘水面上的树叶一样,没有引起人们的丝毫注意。大街上依旧是来来往往赶生计的男女百姓,城门上下依旧是来来往往巡守的士兵,官老爷们的府门前依旧站满了护卫,那朱红色大门里面的世界是蝼蚁一般的百姓们永远艳羡和评论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