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一愣:“刘都统?哪个刘都统?”那侍从面上有些尴尬,说道:“刘延庆刘都统,……兵败……求见……”
还未等童贯反应过来,那几个幕僚一个个拱手而退,说道:“太师军务在身,告辞。”眼看接下来不是好事,还是躲得远远的,免得殃及池鱼。
好半天,童贯怒道:“直娘贼!将这老狗打出去!在不要放他进来!”
吓得那侍从急忙向外走,童贯后面的何四忙叫住侍从,又对童贯说道:“太师,止怒。军情事重,莫不如让刘都统进来,叙说一番。太师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童贯发过了火,心中怒气稍消,便点点头,回宣帅大堂去了。那侍从见何四冲自己摆手,忙跑出去叫刘延庆这个祸精去了,边跑边心里骂:贼厮鸟,害老子跟着你挨骂。
刘延庆也没有梳洗换装,带着一身“工伤”径直来见童贯来了。五万人,只回来一万六千人,而且乍一看去,像极了一群叫花子。可是刘延庆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沉重,大步迈入帅堂,见童贯背对大堂门口而立,先向童贯行礼,说道:“末将率军与番人激战整夜,终至不敌,为免后军遭番人骑军袭杀,诱敌远遁,才免后军惨败。特来拜见宣帅。”
童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低声问道:“不知刘都统如何一败至此?”
刘延庆不慌不忙地说道:“前几日营中缺粮,末将命王渊押粮回营,结果粮草被劫,番兵又引来援军,半夜举火为号,三面夹击,末将亲率六千骑军迎战,与番人萧干激战一夜,后末将将萧干兵马引至远处,萧干知道不敌,回返北遁,末将又遇一队番军,幸亏末将指挥得当,从河中突围,这才保得骑军大部。末将命焦安节和王渊驻守大营,以待后援,却不知焦安节为何也突营而归。尚喜王渊还在大营,我军在番地根基未丢。”
刘延庆这番话,连何四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刘都统,北有金军紧逼,南有朝廷大军,番人何处请来援军?为何刘都统与众手下皆是仅着中衣而归?私弃兵甲战马可是死罪。”
刘延庆仍是不慌不忙,说道:“番人援军自有请处,三面举火为号,乃是末将亲眼所见。至于兵甲战马,两军对战,偶有遗失,也是有的,此战之过,非人之罪。”
一言不发的童贯瞪着刘延庆,刘延庆面不改色。好半晌,童贯叹口气,说道:“刘都统连日征战,甚是辛苦,且下去歇息吧。”
“谢宣帅。”刘延庆拜了一拜,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退身出了大堂,这才转身,回自己在雄州的府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