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怒之下,赵楷也没有注意到那侍卫说的“我家公主”,只是恨不得这个侍卫马上消失,有多远滚开多远。
“三皇子莫要与我家人一般见识,平素少管教,却让三皇子动怒了。”随着耶律余里衍的声音,只见耶律余里衍在侍女的服侍下,从马车上踩着木踏,迈步下来
耶律余里衍今日与往日不同,头上长发盘起束髻,戴一件金线珍珠琥珀发罩,用金线穿起的珍珠在头顶盘成一圈,将一头青丝拢住,外罩桃红色梅花锦纹长袍,袍下面是一双黑色皮靴。额头正中贴一只梅花钿,目如秋水,鹅蛋脸如脂如玉,淡红色的嘴唇两角微微上翘,更增俏丽可爱。
赵楷一见耶律余里衍下来,也顾不上和这个侍卫计较了,忙与耶律余里衍施礼,耶律余里衍只是微一还礼,赵楷向余里衍说道:“在下前几日出城游玩,才知竟然有这样一处雅致所在,不敢自珍,故而斗胆邀公主到此观赏。”
耶律余里衍微微一笑说道:“只闻梅香,便令人有超凡脱俗之感,还要多谢三皇子相邀美意。”
赵楷见余里衍喜欢这里,大是得意,对余里衍说道:“今日只是畅游梅林,吟咏佳句不谈朝事。让在下也有“折梅待佳人”的机会,请。”赵楷直到这时才有了显摆的机会,他自己都觉得“折梅待佳人”这一句用在这里实在是太贴切了。
余里衍浅浅一笑,说道:“妾身能身处其中,涤荡凡心,已经是唐突了这梅花盛景,又何敢折梅论诗?”
说着话,赵楷在前,余里衍在后,沿着林中小路向梅林中走去。赵楷身后两丈外,是皇城司的侍卫四五个人,而余里衍却只带了两个侍卫,其中一个侍卫离余里衍也在一丈开外,而那个刚才插言的侍卫却在余里衍身后更近距离。
赵楷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正要同公主说话,见那个插话的侍卫紧跟着,不由眉头一皱,不便直接喝退,转对公主说道:“这人为何紧跟着我们?”
余里衍看了眼身后的侍卫,答道:“此人本是妾身父皇派来的侍卫,倒是一片忠心,只是有些痴呆,三皇子莫怪。”说着又是一阵笑。
赵楷见余里衍今日笑语盈盈,哪里还会去跟一个小小的侍卫过不去?何况这个侍卫并没有带着兵器;更何况这还是蜀国公主的侍卫。
当下大度地说道:“既然是公主得力护卫,在下怎会计较?”
二人一前一后,都是锦衣貂裘,男的风流倜傥,女的仪态万千,仿如天造地设的檀郎谢女一般。
论起来,赵楷也是中过状元的人,诗书文采自然是有的,可就是自从见到耶律余里衍后,神魂颠倒。只要是在余里衍面前,就再也没有了在自己手下面前的那份洒脱和豪气。甚至被那个侍卫抢话奚落,赵楷也只会怒气攻心,失了节制。
不过赵楷定在这里与耶律余里衍会面,倒是选对了地方。寒冬时节,能有这一片红梅吐艳,确实令人心怡。
好在那个多嘴的侍卫也知趣的没有再说话,赵楷也是出口成章,指点着周围景物,向耶律余里衍说个不停。不时有妙语吐出,耶律余里衍也会粲然一笑,二人也甚是相得。
转眼间赵楷和耶律余里衍已经走了十多丈远。随着对赵楷的妙语连珠不时报以鼓励性的一笑,耶律余里衍在赵楷眼中更是明早不可方物,只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梦比蜀国公主再与他相配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