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角吹寒,霜月击柝。
城北面平州军的大营中,比起周南独自一人在房中疾书,张钧的帐内站满了人,看样子都是他手下的指挥使一类的将官。
“万胜军要拣选军中精锐之士,其余没有入选的,便都要收缴兵甲,淘汰回家。这摆明是要废掉我们这五千人马,诸位也都要回家种地了。”张钧煽动着说道。
“我等听张将军的!”
“对!俺们干自小便只会刀口上舔血,杀阵中来去。谁耐烦去种什么地?!”
“他万胜军打的好算盘!只当俺们都是傻子!”
……
张钧任由这些将官们发泄着怒火,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有人说道:“将军,难道你要学那李石、狄庄,归顺万胜军?”
张钧将胳膊一挥,说道:“我岂是那种不顾兄弟情义的人?我若是归顺万胜军,少不得一个平州路刺史,今日那李石已经是当面应允的。只是我一人虽好,可众位兄弟们便都要解甲归田了,所以我刚才要问一问诸位,是要解甲归田,还是另寻富贵?”
只听得帐内的将官纷纷说道:“自然是另寻富贵!”
张钧见才说道:“既如此,诸位先回各营,约束手下,不得生事,只准备好应用之物,到时听我号令,营寨内灯号如旧,人马却随我悄悄离营,从速离开遵化,富贵便翻掌可得了。”
“将军,城上便是万胜军,日夜巡守不停,我们这五千人马,岂能不会被发现?”一个将官担心地问道。
“诸位放心。此事我早有安排,只管听我号令便是。”张钧满怀信心地说道。
众人见张钧已有计较,便都答应一声,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当帐内众人走完后,张钧冷笑一声,他一贯看瞧不上张觉,只不过张觉命好,是朝廷任命的副节度使,他张钧只能听从命令。对于马方宇、李车等人,张钧更是看不上了。
就像这一次,张觉一死,那马天宇便没了主意,只知道发怒抱怨,可发再大的火儿也不济事啊!还很可能坏了他的事,所以他只得使眼色安抚下这马方宇。
万胜军的做法,很明显就是要夺去他们这些平州军旧将的兵权,最后给个守城门的差事,对此他是万万不会接受的。他也看出来马方宇和李车二人也极为不满。所以他趁着出营寨送李石和狄庄的时候,向落在后面的马方宇和李车说了句:“子时投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