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福金的“御用车夫”刘四儿便驾着马车赶到了凤鸣阁外。
追月忙将赵福金扶送到马车上去,马车的最里面是一条横的坐榻,两侧也各有同样的坐榻。赵福金坐到最里面,追月则坐在侧面。赶车的刘四儿则老老实实地牵着马缰准备出宫。
追月在里面敲着厢板说道:“向右拐,从花眠阁外经过。”外面刘四儿应了一声,拽着缰绳折向西面行去。到了花眠阁外面,追月忙将刘四儿叫住,说道:“将马车停在这里,你且去西面等候,稍后自会叫你。”
刘四儿苦着脸,说道:“奶奶,万不可要了小人的命啊!上次小人将帝姬偷偷带出宫去。从燕京回来,寺承、主簿都声言要革除小人,永不叙用,还有说要将小人入狱受刑的。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追月不耐烦地说道:“聒噪什么?!你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且看看你是为谁做事,漫说那些主簿、寺承,便是寺卿、少卿,又能将你怎样?快去西面等着,再说这回是去给贵妃娘娘祈福,再啰嗦,我让你那什么主簿革了你!”
刘四儿见说不过,又不敢声张,只得住了马车,自己跑到花眠阁西面墙角等着去了。
追月见刘四儿走了,忙跑进花眠阁,在房门外面击了三下掌,等候在内的周南立即跑了出来,不过实在有些狼狈。衣袍水浸之后又烤干的,显得皱皱巴巴的,头发蓬乱,胡乱扎在脑后。
“随我来。”追月轻声说道。周南便跟在追月身边,追月先到门外,看看左近无人,忙一摆手,朝着马车指了指。周南会意,从门内闪身而出,飞身跃上马车,一掀车帘,钻了进去。
马车内,赵福金看到周南这般狼狈,不禁又气又笑。虽然只过了一夜,可是这一夜却像过了好久。赵福金想到这人突然闯入,看到自己穿着亵衣的样子。自己若不是看在他也是遭人陷害、在燕京又有过一番经历的份上,早已将他交给侍卫了。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当时的气恨了,可是一见之下,仍是有些尴尬。
周南却不上这些,上了马车后,见赵福金坐在里面,忙问道:“这是要去哪里?不是说去取我的背箱吗?”
赵福金冷着脸说道:“我这就送你出宫。你也不必谢我,皇城司,就是我三哥儿那里,已经开始彻查昨夜殿前司搜捕一事,夜长梦多,将你送出去,大家都落得清静。要不然,还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
周南左右看看,马车内只有三个可以坐的坐榻,赵福金坐在正中,周南只好打横坐下来,说道:“不管帝姬如何想法,搭救之恩,在下会时刻铭记五内。”
追月见周南上了马车,便将西面等候的刘四儿叫了回来,说道:“可以走了。”刘四儿便牵缰执鞭,驱动马车,向东返回。
追月则跟在马车的另一侧,出了后苑迎阳门,转向南行,这里属于宫城,白天并无巡守的侍卫,各处都显得很安静,没有喧哗的。
马车一直到了宣佑门,宣佑门是宫门,出了宣佑门便是皇城了。周南只听外面有男子声音说道:“奉郓王之命,皇城司上二指挥亲从官在此盘查,不知可有出宫令牌?”
周南心中一紧,凑近赵福金,低声问道:“要是他们来搜看你的马车,那可如何是好?”赵福金只是扭过头,低声哼道:“他们敢!就是我三哥儿在此,也不敢来搜我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