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里没有了亲人的士兵呢?怎么分地?”周南将话题又转回到分地的事上,关心地问道。
“这事朝廷随后便知道了,在《土地法令》也改过了,说是任由士兵自行选一日后落籍之地,在落籍之地登记簿册、分地。城中士兵无一遗漏,大郎放心就是了。”贾老六侃侃而谈道。
从贾老六娓娓道来的说话里,周南也能知道,自己拟定的《土地法令》经过蜀国公主和大臣们的商讨和不断完善,已经自上而下铺展开来,在这远离燕京的小县城里能做到人人皆知,人人满意——最起码是底层的百姓人人满意,这就很不错了。
“归义和新城的田地都分下去了么?”周南又问道。
“新法刚一施行便已经分完了,如今县里的百姓都在开垦新荒地。县城周遭几十里早已没有荒地了。就连北面山丘里,都已经有人去了。”贾老六欣慰地笑着向周南说道。
“山里土地贫瘠,开荒更是费力,倒是难为他们了。”
“大郎有所不知,这些百姓也精明的很。都是三五家同去,开垦出的新田大家再分。”贾老六解释说道。
“嗯。没有牲畜、趁手的农具,自然要依仗人多力大了。”周南深有同感地说道。
“说到农具,朝廷前些天还颁下告示,选拔各行当优等工匠,不论番汉,只要是技艺出众的,都可到燕京城参加朝廷将作监考核,通过的,就能留在将作监,进了将作监,不止工钱高,还有机会做官,弄得这些天县里的工匠们跑去燕京的不少,累的铁匠铺里铸造的农具也少了许多。”贾老六抱怨道。
“六哥,你不是铁匠么?为何不去试试身手?”周南对贾老六打趣说道。同时也暗自感叹余里衍的动作这么快,田地的事情刚刚做好,现在就要组建自己提出的将作监了。
贾老六咧嘴笑道:“在山寨里,我还算是铁匠,可到了外面,我这手艺只能算是学徒。怎敢跑去燕京出丑?要是让公主知道,不是丢大郎你的人吗?”
正说着话,一个三十来岁、身着红褐色官服的男子匆匆走了过来,贾老六一见,招手说道:“郭县令,这位便是周将军,当今驸马。”
这个男子忙向周南施礼道:“下官郭知文,拜见周将军。”
周南忙道:“郭县令免礼,我路过归义,并非有公事相见,郭县令不必拘礼。闻听郭县令乃是进士出身,在这归义、新城做县令,也是屈才了。”
“哪里。下官乃是天庆七年的进士,中榜至今已有六年了,当初满怀远志,只说要大展宏图,可谁知内忧外患,国祚以致如此。幸赖周将军与公主,才保得大辽一脉国统。朝廷见诏,下官甘愿下施政黎民,上报效君国!”
“朝廷近来颁行《土地法令》,又要招选工匠,不知郭县令如何看?”周南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