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内力的法子更是稀奇,先是让弟子们只准穿轻薄的练功服去雪地里捉一只麝,取它身上的麝香,去炼丹室以内力推火,练出丹药。
烟如织知道,外面雪地的寒,和炼丹室的热反复交替,需要极高的内力修为来对抗,之前在瀚海之中,老佟教她的吐纳法子她这回能用上了。
烟如织把老佟教她的法子告诉了王赦,“你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王赦惊讶。“难道你也知道?”“这是我师父教我的。”“你师父?”烟如织恍然悟到,“佟先生,佟先生!”她想起来在曲水阁中,萧凤娘说提过佟先生,谁能想到王赦的师父竟然是那副落拓模样。
“徐大哥,你怎么了?”“不要管我,让我先调息一下。”徐耕舟素来怕冷,已经被冻得不能走了。“你不去救救他?”聪明的王赦本不该问出这个傻问题,但是他好像无法忍住。“我不知道。这样好像对你不公平...”烟如织低下头来,“王赦,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对王赦说出自己的身世。“好了,我现在去找那只麝,你去炼丹房看看,我们没有时间了。”王赦离开烟如织,也许在给她一个机会。
烟如织虽然机缘巧合,学了老佟的呼吸之法,能更好地调息,但以她的内力想打燃这个鼎炉还差得远呢!这可是半点取不了巧的东西呢。“你想直接点燃显然不行,试试这个吧。”徐耕舟走进来了,他好像知道烟如织在等他似的。烟如织背对着不去看他,她想起他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认识你”,再前面一句是“日后恐怕不会再见了”,眼泪便止不住落下来了。
“如织想去子虚书阁找什么?”“那风云盟又想去找什么?”烟如织故意摆出距离。“风云诀。”徐耕舟却没有半分隐瞒,“但我从来不是风云盟的人,我只是想保护我要保护的人罢了。”“那个女孩儿,就是那个跳楼的女孩,你知道的,她不是平天下的女儿。”“如织不必担心她,这会儿,只怕赖唯已经带武当的人去风云盟总坛救她了。”徐耕舟没有多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烟如织便离开了。
“难道徐大哥一直在暗处和赖唯传递消息?”烟如织不敢相信,却又愿意相信,毕竟徐耕舟是她少女时代的全部梦想,只要他一直是正直坚毅果敢的,她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徐耕舟给烟如织的是一种易燃的白磷,催燃白磷,让火焰来帮助鼎炉燃烧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不好,他那么怕冷,我得去找他。”待烟如织找到徐耕舟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徐耕舟和一只墨绿的巨蟒对峙着,他的衣裳有几处破了,但幸好没有见血,否则早已毒发,他的手中抱着一只雪色白狐,非常可爱。“别过去!”提着麝的王赦拉住想跑过去的烟如织,“都是见血封喉的毒物,你对付不来。”“你说什么?”“那只白狐是一只雪山灵狐,以毒物饲养,和这个巨蟒是死敌。”徐耕舟治住了白狐,因为巨蟒在,白狐不敢轻举妄动,而巨蟒也在与白狐对峙,在这一场相互牵制的比赛里,谁打破平衡,谁就危险了。
“王赦,你可以对付巨蟒是不是,我看见过你在曲水阁外...”“可是,除非他同时除掉白狐,否则,我除去蟒蛇之后,可就成为白狐的牺牲品了。”“徐大哥一定会死死抓住白狐的。”“是吗,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相信他。毕竟现在,我们是对手。”烟如织没有再求王赦,而是甩开他的手,朝巨蟒奔去,“你对付不了它的!”“我只需要拖住它一点时间,徐大哥就会有喘息的机会。”“到那个时候,你已经死了。”“那有什么关系,他活着,就够了。”王赦终究还是看错了她,她在徐耕舟面前仍然是那个爱幻想,爱小气,却无比深情的少女。
烟如织的峨眉刺成功引起了蟒蛇的注意,但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拽回来,往后重重的摔去,王赦的青色长鞭在雪地里格外分明,一切便如回到了曲水阁外的小岛之上,烟如织的心莫名感动起来,世事无常,她觉得早已忘记以前的那个自己。然而此时此刻,一直未变的,竟然是王赦而已。
长鞭终于和巨蟒相绕在一起,烟如织知道恶战将歇,正要松一口气,谁知此时白狐忽的从徐耕舟怀里跃起,他好像实在受不了这个寒,已经僵硬住了。只见白狐直奔巨蟒而去,一下子咬断了它的喉咙,王赦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可白狐已经把目光转向了王赦。“王赦!”烟如织吓得双腿发软,“他若死了,他若死了...”愧疚比恐惧还要深刻。
“铃铛,回来,怎么这么顽皮!”随着这一声少女般的娇嗔,白狐离开王赦,往另个方向跑去,众人只见到一个穿鲜红色披风的女子,容颜绝美,一时之间竟看不出她的年纪,白狐乖巧地回到她怀里,白色的毛衬得她的红色披风更红。
“柳影见过师娘。”白柳影也不知从那里钻出来,见到红衣女子就下跪拜到,没有想到年过三十的昆仑主夫人看上去竟然这般年轻。“真是个乖巧的小姑娘,跟我的小铃铛一样乖巧。”红衣女子笑道。“它可半点不乖巧,实在吓人。”王赦捂着急跳不止的心脏,说到。“它吓着你了?”女子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娇嗔,“你也吓着它了呢!”她低下头,抚了抚白狐的毛,像在安慰一个孩子。“师娘,我们已经得到了麝香丹。”白柳影奉上金丹,原来他们早已拿到麝香,刚刚烟如织离开炼丹室前已帮他们生好了火。
“今年的观书弟子真是高手如云。”女子很是欣慰的模样,“既然你救了我的白狐,我就格外算你过了这关,这样可能压你的惊?”“若真是如此,我也算因祸得福,也就不计较了。”王赦望着烟如织说道,否则不知道她会如何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