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转眼又是三年,王柘六岁了,是到上学的年纪了。烟如织希望儿子远离江湖,做一个普通人安稳一生。
“明天柘儿就要跟着讷言哥哥去龙喧读书了,妈妈给你做了一个书包,你明天背着它去啊。”“妈妈不跟着我去吗?”男孩儿忽然有点慌张无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你已经是小男子汉了,妈妈不能事事都跟着你的。”烟如织越发爱怜地望着他,好像舍不得他就要长大这件事情,“但你下学回来就能看见妈妈了。”“哦!”王柘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可爱得厉害。
“夜都深了,怎么还不睡?”见烟如织还在书房点着灯,卫清言窍门进来了。“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闻起来好香。”烟如织放下手里的书,接过卫清言煮的宵夜。
“又在看纯阳心法?”原来这一夜,她并不是在挑灯查账。“这些年柘儿的身子好多了,但现在该教他以心法调息了,否则不能痊愈。可是内功修为我怎么都上不去。”烟如织在这件事情上确实力不从心。
“若是实在不行,只怕要请赖师兄回来了。”卫清言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万不得已,也只能如此了。”烟如织却愁眉不展,“嫂子之前不愿意他频频回来,他现在在武当混得不错,和其他门派有太多牵连,于他也非好事。”但是赖唯是烟如织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否则只能送王柘去武当练武,她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你现在,倒很为他着想了,”卫清言笑道,然后又忧虑起来,“小如,戈马帮最近是不是也不太平。”“江湖有几时太平过,但我能应付。”烟如织淡淡说道,希望能叫女伴安心。“小如,”卫清言握住她的手,“你怎么要承受这样多的事啊。”
这几日,烟如织睡得很不好,一是知道两个分舵在悄悄独立的事情,二是听说了江湖传言,六年前的心佛山庄跑出了一个活人。她心里害怕极了,如果王柘的身份被揭穿,又将是这样的一场风雨?
“什么时辰了?”将近黄昏,因为深色帘子放下来,竟然不知天时如何了。“申时了。”侍女答道。“怎么这么晚了?”烟如织一惊,起身来起床来,觉得头还很晕,“少爷回来了吗?”这个午觉她睡得实在有些久了。
“少爷刚下学,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银光回答道,这些年她都一直在伺候烟如织母子,连烟如织都忘了,她原本是野云寨的人。
“你去厨房看看,给少爷的点心都做好了没有。”烟如织打着呵欠,坐到妆镜台前,看见自己的鬓边已有了两根白发,心里暗暗一惊,有些淡淡的凄凉。
窗外传来了金讷言和母亲问候的声音,烟如织推开绮窗去问,“讷言回来了,可累了?”“如姨,讷言走得慢,柘儿应该早就回来了吧,他一下学就拼命跑,我都追不上。”金讷言向烟如织行礼,他比王柘大半岁,却比他高一个头,小小年纪已学会恭敬地说话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