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玩什么东西啊?”孟歆一向好玩,听见院里有响动,便推门跑了出来,肖潜又是一阵心慌,看来今天注定要得罪女人。
“孟小姐,下沙好看吗?”落霞冲她笑道。“沙?”“是啊,这是一盒白沙,我说许久没有看见下雪了,肖大侠就拿了一盒白沙与我变了这个戏法,他真是有趣,是不是?”
“真是有趣,你再变一次!我也要看。”“这种白沙全天下只有万里之外的白沙城里有,今生可能不会再去了。”那盒子里装的竟然是她从白沙城里带回的沙,也是关于肖亮的全部记忆。
“真是可惜,你们刚刚也不叫我来看!”孟歆很是不高兴。“孟小姐不是有一盒珍珠粉吗?你也可以撒来玩的,或许比白沙还要像雪呢。”“刚刚我回屋里看见了,已经涂在脸上了,落姐姐说美不美?”刁蛮的少女拉住落霞的手,做出亲昵的样子。“万两黄金的珍珠粉,傻子才会撒来做雪吧。”“是啊,傻子才会这么做呢!”落霞饶有深意地看了肖潜一眼。少女急着去别处炫耀自己的宝贝,匆匆告辞了。
“肖大侠,你要记得,你可欠了我一万两哦。”“为什么?”“你撒了我的珍珠粉啊。”“可是,不是你让我撒的吗?”“那是因为你说错了话啊。”落霞算账的逻辑,肖潜真是领教了。“盒子你可以留着,换几个铜钱。”落霞打了一个呵欠,“我要睡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不过,她大约气真的消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天知道落霞怎么会跟着孟家运货的大队走在这官道上的,明明昨晚她已经决定要离开孟家。但她对肖潜这个人有些好奇,他表现得像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浪子,但他身负绝学,混元真气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可以学到的武功。
在山洞外对付箭矢的时候,落霞就隐约觉得他在保护自己,但她又一时间怀疑是肖亮教给自己的那套内功帮了自己,知道肖潜催动内力,为她造一场白沙的雪,她才终于相信,这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但既然他有这样的本事,想在孟家这样一个普通的高门大户里混一份差事,想来不难,可是为什么他又要装的那样吊儿郎当呢?落霞要在离开前,知道这个答案。
“停车,大人要检查你们的货物。”忽然官道上有人放好了一队路障,想来是有备而来,落霞心里一愣,她本以为孟家已经打好招呼了才对。肖潜脸上却没有一丝慌张,他催马向前,与那个检查货物的人寒暄起来,落霞最讨厌这种官腔,便躲在货物的一侧,忽然她注意到这车辙的痕迹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
“带走!”忽然前面的官爷一声令下,一队兵士过来将这几车货物一一拉走了,落霞一惊,孤鹜在手,她既受人之托,必要之时也是好无力解决了。但剑未出鞘,便被肖潜反手摁住,他的脸上还是如旧的云淡风轻的笑容。
“肖潜!你怎么回事,你说过你都和官府打好了招呼,会没事的!”孟家派来护送货物的门客惊怒交加地望着他,肖潜摆摆手,叫他们放心,然后一行人目送着官兵将东西拖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现在你可以向我们解释一下了吧,你要如何跟孟老爷交代?”为首的护卫站出来指着肖潜。“昨天诸位跟着我喝酒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做事情没有万无一失这回事呢?”肖潜转过头来,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看来我没有本事说服他们,还是叫人把东西扣住了,但我至少,帮你们留了条性命,已属不易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说这些人不懂,连落霞也不懂,她护着这些所谓的私盐,已经穿州过府整整三日,一路风平浪静,竟在最后被官府截住了,而且不费一兵一卒地将东西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