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日差沉默了许久,摇头一笑。
“不,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日差坐在宁次身旁,娓娓道出真相。
两三年前,云忍的使团前来木叶和谈。
他们的代表趁机潜入日向族地,打算掳走年幼的日向宗女——日向雏田。
但被日足发现,并当场将之击毙!
事后,云忍借此向木叶发难,反诬木叶故意杀人,挑衅生事!
为了村子,为了避免两国之间战争爆发,宁次的父亲,日差这个日足的孪生兄弟,代替日足这个族长死去。
“凶手”伏诛,两国最终达成和谈。
“我是自愿代替你大伯死去,我因为分家的身份无法自由的活着,但我想我或许可以自由地选择死去的方式!我不是为了宗家而死,我是为了我的哥哥,还有村子死去!”
“可恶!就算是这样!就算这是父亲自己的意愿,但凭什么,你就不能自由地活下去?为什么要这么卑微?只能通过死亡才能挣脱‘笼中鸟’的束缚?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
小宁次大声控诉。
“傻儿子,不公平又如何?你打算毁掉日向的‘笼中鸟’制度吗?你有这个能耐吗?”
日差笑着问道。
“我、我……”
笼中鸟的命运真地可以改变吗?
人真地能够改写生来就注定背负的命运吗?
小宁次仰着脖子,看着日差,希望从父亲的脸上得到答案,但日差只是打趣地笑着,似乎把他先前埋藏在心底的控诉当成了付诸一笑的笑话。
小宁次感到失落,也想放弃。
但他看到了父亲额头上的万字符印记,那也是他自己额头上的“笼中鸟”咒印!
即便死亡也无法抹除这一耻辱的烙印吗?!
“是的!”
小宁次毅然决然地发誓!
“我要毁掉‘笼中鸟’!如果说替大伯死去是父亲你的自由!那么,为了打破笼中鸟的宿命死去,就是我日向宁次最大的自由!”
“傻孩子,不要动不动就说死!你还没给你咱们家留后呢!”
日差笑骂了一句,而后问道。
“你知道‘笼中鸟’为什么能够一直存在吗?前人不是没有反抗,但都失败了!”
“我……不知道!”
“你觉得分家的族人都痛恨‘笼中鸟’制度吗?”
“当然,有谁愿意给人当狗啊?”
“哈,当狗吗?这个比喻,倒也恰当。只是啊!”
日差断然否定了宁次想当然的认知。
“大多数日向分家的族人很乐意一辈子待在笼子里!”
日差缓缓说道。
“从诞生于世上,到长大成人,而后结婚生子,直至老去!宗家都已安排好了,分家的族人不需要太过努力,就能够完整度过一生!他们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安于现状,他们会奢望得到更多,但绝不会为此去争取!”
“可是,可是……谁愿意低人一等啊?我不信!”
小宁次着急辩驳,却赤红着脸,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是梗着脖子死犟。
“你不理解他们的想法,那是因为你生来就是翱翔天空的雄鹰,你不愿成为笼中之鸟,你渴望自由地飞翔!囚笼对雄鹰来说实在太小,但他们只是麻雀,却是刚刚好!外面的天空虽然广大,但也更加危险!麻雀能够保护好自己吗?不能!他们需要囚笼保护自己,又怎么会帮助雄鹰毁掉笼子?”
日差口吻冷酷地说道。
“这就是前人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的原因!你是在跟整个日向一族对抗!包括分家的绝大数日向族人在内,都不会支持你、帮助你,他们只会厌恶你、仇视你!认为你是在破坏他们的安稳日子!他们……只会恨不得杀了你!”
“怎么会这样子?”
小宁次想到自己认识的族人全部站在自己的对面,指责自己,痛骂自己,脸色一下煞白。
“原来,我要破坏‘笼中鸟’制度,其实是很自私的想法吗?”
小宁次迷茫地呢喃。
“不,那位大人告诉我,任何反抗不公和压迫的抗争,都是正义的行为!任何在剥削他人的基础上建立的制度,最终都只会孕育出畸形的恶果!”
日差掷地有声地说道!
“那位大人是谁?他的话能当真吗?”
小宁次总觉得日差说这几句话的样子,跟学校的老师照本宣科朗读火之意志的样子好像,听着好振奋人心,但实际没什么用处。
火之意志能帮他挣脱笼中鸟的宿命吗?都说三代目火影大人是大好人,那么他为什么容忍日向宗家利用咒印掌控分家全体人员的生死?这种过分的事情,为什么一直存在?
“你不必知道他是谁!公理不会因为由谁说出来而变成谬论!但告诉你道理的人,未必是好人!”
日差不愿多提,告诫宁次之后,继续说道。
“‘笼中鸟’看似保护了日向,但实际早已经成为了拖累日向一族前进的枷锁!木叶建立五十多年了,日向一族有出过什么威震忍界的忍者吗?彼时宇智波哪一代不是人杰辈出?人们提起日向一族,首先想到的是柔拳的强大吗?不!是白眼的强大洞察力!人们把日向一族当成是天生的斥候,侦查员!这就是人们眼中的古老名门!”
日差轻蔑地说道。
“因为‘笼中鸟’的存在,宗家防内更甚防外,不思进取,墨守成规!而分家族人自知不可能超越宗家,干脆断了出人头地的想法,得过且过!日向一族上下都过得太安逸了!连续几代人都没有再出现独当一面的忍者,重振家族威望!”
日差说到这里,语气中的讥讽越发浓郁。
“哪天宗女被强者娶走,导致血脉外流,而后开枝散叶自成一脉,彼时英才辈出,彻底压过日向一族之后,白眼正统被旁支夺走,他们这些张口闭口扞卫日向荣光的宗家大人们,是否会羞愤欲死?”
“所以,我们要跟‘笼中鸟’制度抗争到底!哪怕别人不理解不支持,我们也要去做!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才是正确的一方!”
小宁次虽然年幼,但聪慧早熟,大体听明白了日差所言,且为自己有这样远见卓识的父亲感到自豪。
“道理终归是道理,不能落实终归是空谈!而且,你怎么确定我说的话就是正确?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日差再次郑重告诫宁次,忽然话锋一转,直言道。
“前人的事,前人解决,不给后人添麻烦!我告诉你这些事情,只是希望你不要怨恨族人!普通人首先考虑的永远是生存,然后才是其他!他们,不,我们,我们是如此的渺小脆弱,卑微!但我们一直憧憬着幸福的生活,也一直在为此努力!”
言罢,日差双手快速结印,最后伸出大手,朝着宁次额头落下!
小宁次没有躲闪,待日差收回右手之后,方才抱怨。
“好痛!针扎了似的!老爸,你干嘛呀!”
“我在你额头上添加了一道‘逆·四象封印’!这是我们与那位大人的交易所得!它虽然不能解除‘笼中鸟’咒印,也无法弥补你缺失的那1度视角,但可以阻断宗家对‘笼中鸟’的所有干预!”
日差最后感慨万千地祝贺道!
“宁次,从现在起,宗家再也不能通过笼中鸟咒印主宰你的生死了!”
……
日差带着宁次返回日向族地。
他站在路口,目送宁次独自远去。
“日差,时间差不多了,你不去见见你哥哥吗?”
路口站岗的日向族人好心提醒他。
“不必了!”
日差摇头,断然拒绝。
“道不同,不相为谋!帮我好生安葬他吧!”
他在路口等了一会儿,等其余秽土转生者陆续从日向族地走出来,方才一同离开。
至始至终,日向族地一如既往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