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娴笑笑,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
凤爱素兴致很高地说:“哎呦,看见覃宇抱着瑾儿我就忍不住要感慨,他们两个人可真般配啊,这让我想起覃俊和梦娴那时候的事。”
她看向苏梦娴:“梦娴,还记得你和覃俊恋爱的时候,你们多恩爱吗?啧啧啧,那个甜蜜哦,看得我都嫉妒了!”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顾瑾儿故意去看林覃宇的神『色』,林覃宇低头喝着柠檬水,神『色』平静,好像别人的爱情故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顾瑾儿知道,他的内心肯定是波澜壮阔的,他只是更加擅长隐藏自己的内心而已。
凤爱素好像是故意的,又说起了林覃俊和苏梦娴的婚礼,还叫林覃宇:“覃宇,那个时候你在部队没回来真可惜,你是没看到婚礼有多热闹,多甜蜜,简直满足了所有少女对于婚礼的幻想。”
她的赞叹让林覃俊有点得意洋洋的,随口附和:“那个婚礼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心思构思和策划的呢——”
他一得意,林舟就看不下去,没好气的『插』话:“是啊,是啊,你们幸福得就连大地都感动得震动起来了!怎么后来也没见大哥你给那场大地震捐款呢?”
他的话说得随意,顾瑾儿的心里却也跟大地震了似的,天摇地动的。
在苏梦娴结婚之后,就发生了大地震,她就是在那场地震中被埋的,后来林覃宇救了她,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在山洞里,喝了酒醉了,他们两个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林覃宇是不能喝酒的,一沾酒就醉,但醉了未必都会做那种事吧!
她的脑中回想起四年前那个火热的夜晚,忽然间彻底的明白了,原来,他会对她那样热情的回应,醉酒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爱的女人跟他的大哥结婚了。
那晚他与她亲热时发出的种种呢喃忽然间变得无比清晰起来,那些呢喃,她起初一直以为是他受伤加酒醉混合催生的某种呻『吟』,但其实不是,是内心情感的一种发泄,那些模糊不清的词语,现在回想起来变得无比明晰,那就是个人名字而已。
心里哇凉哇凉的,顾瑾儿的脑袋好像被一个大钟狠狠敲了下,“嗡嗡”作响,细细碎碎的疼痛蔓延上来,覆盖了她的全身,原来,从四年前开始,她就只不过是个替身,是他在痛苦的边缘找到的一个顺理成章的发泄对象。
地震,大雨,洪流,巨木,所有的灾难造就的只不过是外环境,真正让他火热回应她,让他与她激情澎湃的是他痛苦的内心!
呼吸似乎都带着疼,顾瑾儿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住了心口。
耳边,她听见林覃俊在跟林舟吵架,但具体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过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深吸了多少口气,她才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回神过来,看见林覃俊正拉着苏梦娴的手表白:“梦娴,我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一直都爱你,你是我的宝贝,我今天对你发誓,前天晚上的那种事我再也不会发生了。”
苏梦娴温柔一笑:“发誓不用了,只要你真的记在心上就好了。”
这顿午饭,味同嚼蜡,顾瑾儿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只觉得满嘴的都是苦的,都是涩的。
好容易熬到吃完饭,她对凤爱素说:“伯母,我的脚有点累,想要回屋躺着去了,不好意思不能陪你说话了。”
凤爱素笑答:“没事的,你是伤员,去吧,躺着去吧。”
顾瑾儿想要起来,去坐轮椅,这才想起,刚才是林覃宇抱自己下来的,轮椅根本没拿。
咬咬牙齿,她扶着桌子边站起身,准备单脚蹦出去。
林覃宇起身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俯身就要抱她。
顾瑾儿赶忙往旁边蹦了下,让开了他的胳膊,冷冷地说:“不用你帮忙,我可以。”
林覃宇讶异地看着她。
她不理他,单脚蹦着往外而去。
刚刚出了餐厅,肩膀就被林覃宇给摁住了,他沉声问:“你怎么了?”
顾瑾儿使劲甩开他的手,冷笑着回答:“我怎么了跟你有关系么?”说着心里就酸了,眼泪忍不住的要往下落,她赶忙扭头用手狠狠一『揉』眼,说,“我真希望四年前的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说完就继续往前蹦去。
大概是蹦得太着急了,她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脚踝那里一阵疼痛,两个膝盖也是锥骨的疼,她从来都不是怕疼的人,但是今天,她再也克制不住地痛哭出声。
她瘫坐在地上,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起来。
没想到,到所有的事实揭开,她心里的痛苦竟然出乎自己意料的剧烈,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对这个男人产生不该有的情感……
身体一暖,是林覃宇蹲下身来将她搂进了怀里。
顾瑾儿推他,打他,咬他,他依然是纹丝不动,只坚定地用自己的胳膊将她箍着。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餐厅里的人都出来了,苏梦娴意外地低呼:“瑾儿,你这是怎么了?”
顾瑾儿用手捂着脸,没答话,听见林覃宇用平静地声音替她答了:“怪我,不小心摔了她一下,大概是太疼了。”
“二哥,你也会失手啊,我还以为你力气大抱人肯定没事呢!”林舟天真地相信了他的话,打趣说。
“我会小心。”听见林覃宇声音的同时顾瑾儿就感觉到他把手臂伸到了自己的腿下,然后自己的身体就腾空而起,被他抱起来了。
她没有再挣扎,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好意思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等着林覃宇将她抱进房间,她才抬头看着他,声音坚定而缓慢:“林覃宇,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回a市,更加不需要你来照顾我。你和我,从此以后,除了是思侬的爸爸和妈妈,什么关系也不要有,甚至是朋友关系!”
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她翻身背对着他,泪水奔流而下。
接下来的几天,顾瑾儿只觉得心特别的累,整天整天的都无精打采,在林家的日子突然变得十分煎熬,她无比期盼周末的到来。
终于,周六到来了,这天一大早她就起来和思侬一起将行李收拾妥当了,期盼着齐海云的到来。
凤爱素安排司机开车去飞机场接齐海云和祝长岭,快中午的时候,外面一阵热闹,接着齐海云和祝长岭就进了顾瑾儿的房间。
看见他们俩,顾瑾儿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亲人,顿时泪如雨下地将齐海云抱住了。
齐海云搂着她,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好了,好了,瑾儿,没事了,我们来了!”
拍了好一阵子,顾瑾儿才终于稳住情绪,对齐海云说:“机票是晚上的,你和长岭休息休息,我们晚上走。”
齐海云和祝长岭在顾瑾儿的房间里吃了午饭,然后就一直在房间里和顾瑾儿聊天。
凤爱素因为舍不得思侬,所以带着她出去玩了,没有思侬在场,顾瑾儿把这些天自己和林覃宇的纠葛一股脑地告诉了他们。
两个人听完全都愣住了,半天,齐海云才感慨:“天,还有这么复杂曲折的情况!”
“海云,你说这样了,我还能跟他结婚吗?”
“当然不能!”齐海云还没说话呢,祝长岭就斩钉截铁地说了。
祝长岭一惯是林覃宇的崇拜者,没想到这次,这么坚定地支持顾瑾儿,顾瑾儿顿时感动地看着他。
谁知他“嘿嘿”一笑继续说:“要等他彻底爱上你,你再跟他结婚。”
话说完,顿时被齐海云拍了下脑袋:“林覃宇这情况还会爱顾瑾儿吗!”
“那可不好说,他和他的大嫂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不是说着玩的。只要瑾儿日后经常和他接触,加上还有思侬在里面做润滑剂,慢慢的,他会对瑾儿产生感情的。”
“那种感情未必是爱情,似是而非的爱情,我不稀罕!”顾瑾儿脆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