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一惊,阿恢是那个被打晕的年轻人?他竟然只能出去一会儿吗?
大汉说完那句话,不少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看向镇门,眉眼中的担忧几乎掩盖不住。
一个老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向门口走,说出的话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太紧张,声线竟然抖得快叫人听不懂了。
“阿恢…我的阿恢还没有回来吗?阿恢…”老太的眼睛已经视物不清,为了看得更远,她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步不停地快出镇子了。
幸好那大汉眼疾手快拉住了她:“阿婆,你别担心,还有一会儿呢,你孙子会回来的,别担心,啊。”
老太转头,混浊的老眼里竟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你们别骗我这个老太婆了,我在这个镇子待的时间比你们长,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后果我比你们清楚!”
她浑身颤抖地愈发厉害了,两滴硕大的眼泪也从眼眶中脱出,划过布满褶皱的脸,落在雪地上烫出两个印子来。
一个稍胖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扯住大汉的衣袖道:“就你知道阿恢出去得久了,你看看你这一说,等会儿拉不住阿婆又是一条人命!”
大概是大汉的妻子,她声音不小,老太也听见了:“我一把老骨头,没了孙子也没什么活头了。这镇子出也出不去,能出去也要担惊受怕。你们别管我了,是我自己要死的。”
大汉的妻子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老太又用混浊的眼睛盯着大汉,那双古井无波毫无生气的眼睛里,竟然让人看出了让人胆寒的坚持:那是在绝望和解脱之间的眼神。
大汉在那双眼睛地注视下,缓缓地松开了手。
视线范围内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眼神哀伤地看着老太走出镇子。
寒天岛毫无温度的阳光照到老太身上,却让老太从一头银发开始燃了起来,从头到脚,化为灰烬。
老太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寒风镇也鸦雀无声,那让人痛苦的灼烧感却仿佛盖过了寒天岛常年的入骨寒冷,深深地印进所有人的心。
秦玥死死地捂住嘴,不让卡在喉咙的呜咽溢出。但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沈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抬到秦玥脑袋上,犹豫了下,才缓缓放上去揉了两下。
“我们抓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身上的诅咒,预料不到这样的结果。”他目光沉沉看着前方,尽管是安慰的话,自己的悲痛却也没能好好藏住。
秦玥捂着嘴狠狠摇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得到可以济世的力量之前,竟然就这样亲手害死了两个无辜的人。
沈霖没再说话,只静静牵着秦玥的手等她平静下来。
等到寒风镇众人终于开始有人说话,镇子渐渐恢复人气的时候,秦玥才用力吸了吸鼻子,牵着沈霖的手转了身。
他们往东走了没两步,就听见一阵奇异的铃铛声,一个盲人老道拎着一串铃铛正向镇门处赶。他走路又稳又快,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一定猜不到这人是个盲人。
他举着那串铃铛急急走到大汉面前,单手捉住大汉的领口将大汉拎了起来,秦玥这才发现盲人竟然已经筑基后期。
他语气凶恶:“常青你他娘的把什么东西放进来了?!嗯?!”
大汉的妻子对盲人怒目而视,却也不敢上前反抗,只听大汉压住怒气地辩白:“你大爷的老子什么都没放进来!”
那盲人显然不信:“什么都没放进来?什么都没放进来它会响?!你放屁!”
此时空气安安静静,没有一丝风,盲人举着铃铛的手也稳稳当当,但那串铃铛就是响个不停,直响的人心慌意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