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天小姐,您这个月……是第几次光临鄙医院了?”
值班医生上下打量此刻重伤一条腿的天问雪,颇为无奈。
天问雪也是报以苦笑“呃……应该是第五次,不……算上这一次,第六次……”
值班室杜医生“……天小姐的自残行为,有没有看过精神科……我知道精神科有个风评很不错的房医生,我可以给你介绍?费用的方面应该不必担心,毕竟你我都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自然会给你最优惠的照顾。”
天问雪实在无语凝噎,“……杜医生不用麻烦了,我这伤吧,是意外,真是意外,我只是十天前,不小心走在路上,被垃圾车钩住了裤脚,才被拖着走了十多米……造成小腿骨骨折……我真的没有自残这种嗜好……也没有什么精神疾病……”
杜医生一脸质疑,表示不信“呵……天小姐,意外,这样的借口在我这里已经说腻了,据我计算,你已经说了不下五千次,我几乎已经快成了您的专职医生……据我观察,您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在无意之中的自残行为,很难察觉到的……就像精神病患者根本不会说自己得了精神病,这就是一个道理。”
天问雪嘴角急剧的抽搐了一下,她真的没有精神病……这医生难道真的是神经错乱了!
说句大实话
她只是太倒霉了而已……
从记事起,就霉运缠身。
只要她在的地方,99.99%都会发生千奇百怪的奇葩意外。
那最后的0.01%,才能归根于偶然的可能性。
就像是在公园,原本生长了十几年的大树,就算是八级的飓风也难以刮走。但是谁能想到会被晴空霹雳的一道惊雷击断,而且好巧不巧,将她砸到在地,直接压断了三根肋骨,在医院躺了半年。
还有,坐公交,每次下车,身上的钱包就会莫名其妙的被洗劫一空,但是破财消灾,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更倒霉的还会诡异摔倒,被人流走来走去的在脚底碾压,有几次送到医院,都会被确认为内脏出血,在医院病床上躺了一年。
更甚,每一次康复出院,可以正常地上学。就会碰到放学回家,被途中拦截的暴力事件。
每次都会被那些不知名,而且脸生混混,三下五除二地拖到不起眼的巷子里,来一个虐身虐心的毒打,然后又是狠狠地勒索。
有一次打的最狠,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在那阴冷的小巷里,躺了一夜。
最后被路人送进医院,那一次全身多出骨骼断裂,再加上高烧不断,险些要了她的一条命。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惨的。
因为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她似乎就是天生的倒霉体质。
就算在大街上走着,也经常会遭受无妄之灾。
有时候像是,汽车在马路上突然失控,而且准确无误地将她撞飞,根本不会误伤别人。
还有的陌生的路人,通常走着走着,就会突然发疯了,然后拿着不知道从哪个水果摊上偷的水果刀,按住她的肩膀就是凶狠的一刀。
反正就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发生不了的灾难。
就算是生日那天去买个蛋糕,第二天也是食物中毒被送进医院抢救。
可以说天问雪能活到如今的18岁,已经实属算是不容易了,不,这应该可以说是世界的一大奇迹。这也应该算得上是生命特别的顽强,像是钢铁般顽强的意志,外加打不死的小强,这两种身份的结合体。
简称钢铁强。
天问雪有时候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改名了,叫天钢小强。
而作为她的母亲,已经具备了超凡脱俗的适应能力。
似乎三天两头的病危通知书,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的稀松平常。
以至于天问雪打电话向自己的妈妈抱怨。
最后也只得到了一句平淡无奇的回答“自己在医院吃好喝好,住够了,自己回来吧。”
天问雪对此“……”呵呵,你以为我在旅游吗?
天问雪从小到大,这两个地方呆的最久。
一个是家里,一个是医院。
甚至因为这个霉运,她三天两头地向学校请假,已经陷入了长期的休学阶段。
天问雪跟那个医生又闲聊了一会儿,最后是因为病人多了的关系,她才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出了会诊室。
总觉得跟那医生再聊下去,她就算不是疯子也会被强制认为是疯了。
天问雪拖瘸腿,很艰难地移动到了病房,然后像是死鱼一样的趟在病床上,无力的将被子蒙过头顶。心中无尽的哀叹“唉……倒霉也是一种罪呀。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要让我这么倒霉。”
鼻尖嗅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这种味道简直是熟悉的令人呕吐了。
“就算造孽,似乎这辈子也该还完了!”
一个魅惑的声线,这空荡荡的病房中,骤然响起,居然显得有几分幽远空寂。
天问雪捂着头,似乎根本没觉得什么奇怪,而是顺畅无比的接话“谁说不是呢?上辈子孽上辈子算了,干嘛,这辈子还让我倒霉一生啊!我连学校也去不了,每天不是在家里当宅女,就是在医院当病人,简直就要生不如死了。为什么倒霉的都是我呢?”
“诶……这……谁在说话……”
天问雪似乎也是猛然反应过来。
这病房里貌似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吧。
那刚刚说话的女人是谁?
天问雪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像什么医院惊魂,半夜凶铃的电影情节,都疯狂的在心里环绕着。
该不会真是……
天问雪紧张到了极点,一双白皙的小手颤抖着,将盖在身上的被子,轻轻的掀起一角,然后露出一只眼睛,在病房里四处的偷瞄。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身着白色古装的女人,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床边,轻柔的纱衣,随风有旋律的摆动,在月色下十分的皎洁柔情。
她手上还拿着一把白玉琵琶。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面相很好看,樱桃小嘴,桃花双眸,一笑百媚生,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妩媚动人的味道。
简称骚气冲天……
不过她手中的那一把白玉琵琶是挺别致。
而且一看就是那种有些年头的,说不定是价值千金的古董。
天问雪这看到女人这张脸的时候,心中的惊惧也消散了不少,应该说这个女人的眼神很柔和,天问雪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恶意。
反而莫名觉得亲切。
天问雪歪了歪头,看向病房从内反锁的门,还纹丝不动地保持原样。心中弥漫的诡异气氛又开始笼罩心头,她紧张的手下发汗,但面色还是故作镇定,咽了咽口水,谨慎的开口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人莞尔,笑容唯美勾人,答非所问道“姐姐忘了我了?”
天问雪冷汗蹭蹭的往外冒,她真的惊悚了!这个女人笑容怎么感觉阴森森的,十分恐怖呢?
而且姐姐?什么鬼?
她才十八岁啊!十八岁!王明琴这个女人看着少说也得二十出头,这一见面就自己姐姐,也太奇怪了。
天问雪甚至觉得是刚才的那个医生将自己送到了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