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入神,就莫有注意到低着头撕咬牛肉的王长贵突然僵了一下,脸上手上有短短的黑『毛』白『毛』如同春天的青草芽似的从皮肤底下冒出来,又缩回去,眼珠子也在常人和红瞳间变来变去。最后王长贵眼神渐渐回聚起焦点,他抬手一抹嘴角滴答的口水,埋头自己手里大块的肉,仿佛刚才的事儿从来没发生过,也不晓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兄长送到一处地方光明正大的藏起来治病。
范十九爷打算得好,另外一头的佐佐木张开眼,扯动着嘴角僵硬的笑了一下,安抚住受伤的母蛊,瞅着街面无人注意的时候从人家楼上一纵而下,拍打了灰尘后微微塌下肩,迈开外八字背起手,眉头微微拱皱起,脸还是那个脸,可又有了一些不一样,气质就成了一个寻常的老头子,根本引不起半点他人的注意。
他一路镇静无比的跟无数人擦身而过,看着士兵们跟学生们的冲突对峙,接受一回又一回的盘问、搜身,走过一个又一个路口,最后看到几十米开外的、重重彪形大汉们守卫的府邸眼里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关大先生请了大批的人手,外头守着的看着只有四人,但实际墙内每隔一段距离就站了一个护卫。佐佐木仔细观察了关府的大门后,背着手慢悠悠的绕了个大圈,拐到了开侧门的窄街上。
佐佐木很沉得住气,远远的打量好了,脚下再次一拐,就拐到了另外一条街的客栈上开了个房住下。
关府侧门同样也是外松内紧,外头看着是没得站岗护卫的,但门子那儿除了门子还另外有四个汉子。他们换岗也换得勤,关府一直出事,关大先生更是让护卫队的巡逻时间从一小时一趟改到半小时一趟,又到现在十五分钟一趟,正门侧门更是重中之重,守岗的人不但配了刀,甚至在衣裳里还暗鼓鼓的藏着他从洋人那搞来的洋枪。
虽然严,关大先生也一天要敲打好几回,但关大先生也不吝啬,见着天昏沉沉风寒得刺骨头,让厨房整了一大腿子羊肉给两边门子各送了一份,外头风吹着呜呜的叫,全不影响门房里的热气腾腾和食欲。
站岗的两个汉子闻着那点子开着缝的窗棂冒出来的香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在两个人要出声催门房里的兄弟快点子换岗时,屋檐上的瓦片突然轻轻响了一声。
这两个汉子掏枪对准上方警惕的问“谁”
就在这两人抬头看向同一处时,他们后方不足两米的上方跳下个身影,轻如灵猫似的,伸手就是一弹,两点比米粒还小的血红珠子落在两人身上,这个人贴到窗棂下就着缝同样往门房里施手段。
外头的两人没看到动静,以为听错了,刚转过身就看到个黑影站在不远处,不由得大骇,结果想举枪时就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先是抽搐,接着心窝子、肚子里头翻江倒海被活生生撕扯似的剧痛,两个汉子本来还有些冷,突然一下子就大汗如雨的冒,健康的肤『色』涨得通红后又刷的变得雪白,最后变成腊黄,又恢复成接近常人的颜『色』,只是细看,还是会发现肤『色』似乎有些不同,就是原来灵活的眼瞳也像死水似的了。
黑影哼笑了一声,听到房里动静平静下去了,打开门走进去,而外头站着的两个汉子像转了『性』子,跟在他后头进了屋子,不一会儿两人就抬了个袋子出来,打开门顺着墙走到一处下水道盖儿的地方,掀了盖子将这一大袋子丢进去又盖上盖子重返回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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