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条克循着望去,隔着烟土和乱纷纷的兵阵,只见先前擅自动摇的那个千人队,正在三百外肘尺外和德米特里……不,在被德米特里单方面的砍杀!
数千人的集团居然被一条薄薄的横队围着猛砍,简直如同待宰的牛羊一样,不但没有人反抗,反而为了争相逃命在自相践踏,倒下的人马不计其数!
德米特里的目的十分直白浅显,他就是要驱赶败兵冲击这边的主力!
“安提阿古斯,这应当是个机会。”
这当然是个机会,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可是……
安条克满脸痛苦的咬住嘴唇。
可是我的名誉怎么办?!
虽然有既定的计划在前,但一开场就被人打成这样,整场战役的胜负先不论,如果他不能在这里找回场子,就算最后胜利了,别人怎么看他?
怎么看他这个自命不凡的所谓继承者?
就在安条克纠结的短短时刻,被德米特里猛攻的边缘集团终于彻底崩溃!
无论重骑兵还是轻骑兵,在凶猛的打击下彻底失去组织,所有骑手都开始四散奔逃。
枪刺刀劈!血肉横飞!惨叫声连绵不绝……
背对敌人的溃兵们很少能挨到第二下,也没有人想着再回头抵抗,所有人想得都是比同伴逃得再快一点。
而德米特里和他的王友骑兵们越战越勇,发出震天的战吼、不依不饶的追杀!
他们并非无脑的砍杀,而是像驱赶猎物一样,赶着这些懦夫向左侧逃命。
只要联军骑兵的本阵被冲乱,彻底失去组织,再多的兵力也只能像手无寸铁的人一样被追杀到死!
而在主力集团这边,后队四个千人队则被安提柯骑兵隔开、以近战牵制,前队三个千人队一面承受着车轮式的猛攻、一面还被突入部队拉入了包围式的混战。
或许在不懂军事的人来说,三个千人队杵到敌人七个千人队中间,仿佛也可以说是主动将自己置于被包围的死地;
但在战争中,纠结局部时空上的包围与被包围毫无意义,关键是要在战斗中抓取主动,以求达成己方的战术目的。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所谓穿插,就是要将敌人分割开来才好消灭!
现在联军主力集团这个状态,对于德米特里来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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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拼命逃跑的骑兵,往往比准备拼命的骑兵冲得更快,不到一个斯塔德的距离,也就是几次呼吸之间,逃在最前面的人已经回到主力集团的近前,而更加密集的溃逃人群也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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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容不得安条克在犹豫了!
内心的骄傲不允许他就这样退走,但他知道,普勒佩劳斯是对的,他必须退,而且现在就得退。
再不退,佯败就变成真的大溃败,再也收拾不回来了!
终于,军号吹响,只有一声,但所有在混乱中苦苦挣扎的联军骑兵都松了一口气。
如果战场上有一个俯瞰的视角,那么就可以看到,在这一声信号后,联军骑兵后队的四个千人队从最后方开始、一排一排依次的开始拨转马头向北方褪去,逐渐稀疏的阵形就像被风不断吹散的沙画;
前队的三个千人队,除了外围处与安提柯骑兵接触的行列还在坚持战斗,剩下的骑手都已经开始有序的向后转身。
这样的行动,动静当然不会小,完全落在德米特里眼中。
但他并不在乎。
佯退和真退同样没有必要具体区分,关键仍然是能否抓取主动、以最终达成己方的战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