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一书一画两位公子:“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一书一画两位公子相视一眼,转而两人又看一眼已经恢复如初的酌泉公子。最后雅颂公子开口说:“若是秋月上街,想如何讲价倒也无妨。可是王爷不行,王爷不得轻易与商家讨价还价。”
“啊?为什么?”我问。
雅颂公子说:“王侯若与商贾讲价,商贾忌惮王侯权位,自然会主动让步。如此一来,岂非王侯以权谋私,搜刮民脂民膏?再者,王爷身为皇室贵胄,若与商家斤斤计较,会折损皇室颜面。
“今日王爷以秋月身份出门,卧具店掌柜尚且不知王爷身份。可一旦罗汉床做好,送往王府,十三王府占商家便宜一事便会人尽皆知。虽说商家无论如何都能赢利,但王爷的名声却会受辱。”
嘤嘤嘤嘤嘤!我现在除了鼓足脸上的包子肉,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身份怎么这么苦逼啊!看来我这辈子是和罗汉床无缘了!
雅颂公子用手指戳破我鼓囊囊的脸蛋说:“王爷若当真想要一张罗汉床,直接与苏公子商量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哎……”我将手中的圆扇对准额头猛扇几下,“我哪里还有面子跟苏辄之要那么昂贵的东西,尤其是刚才我去看了一下价格,我现在是彻底死心了。
“皇帝一年才给我一千两银子,可是府上养了几百号人。发完大家的工资,王府哪里还有闲钱给我买八百两银子的罗汉床。
“按照你说的,估摸着我还不能买不雕花的床回来。再雕几朵花上去,又要花上好几百两银子。虽说王府名下确实有几处田地店铺,可是那些生意也赚不得多少钱的。
“我进府一年,苏辄之已经给我买了十多套衣服。胭脂水粉、笔墨纸砚也都是照着最好的买。单单是这些东西就已经花了上百两银子。苏辄之嘴上不说,不过他心里应该是觉得我特别会花钱。
“现在流民没有走,我在皇帝面前许了承诺,说我会为朝廷捐钱。我现在连赈灾粮款都没凑齐,哪里还有闲钱买罗汉床。”
我知道我这人穷酸惯了,但是一书一画两位公子也不至于笑得这么花枝乱颤的,还有酌泉公子有必要像看乡巴佬一样鄙视我吗?
算了,反正我们不是一个次元的人,他们这种土豪家养出来的公子永远都不懂我一个穷逼的苦。
我最后提醒一次:“说好的你们会帮我保密的,这件事情不准告诉苏辄之。不仅是苏辄之,除了你们三个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准说!”
落霞公子看着我但笑不语,雅颂公子将落霞公子手中的画纸拿过来递给我说:“王府或许没余钱为王爷买床,不过苏家生意遍布海内,诺大一个苏家怎会连一方卧榻都买不起?王爷不妨与苏公子好生商量,说不定苏公子能为王爷达成心愿。”
雅颂公子的话听得我心痒毛抓,苏家那么有钱,苏辄之也很有钱。要是我求一求苏辄之,他会不会自己掏腰包帮我买张罗汉床?可是我跟苏辄之萍水相逢一场,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让他送我这么奢侈的东西。
辗转反侧一晚上,第二天中午我揣着三张画纸,磨磨蹭蹭挨到大书房。
苏辄之刚刚处理完府里的一些杂事。前几天宫里来的两个太监被皇帝招回宫去了,杨镡也带着他的手下走了。那些监工一走,府上的书记官一个二个又开始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