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跟地上的人废话,转身原路返回。“既然知道该死,就该做好赴死的觉悟。不要嘴上说着领死的话,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过生活。”
“王爷!”男人爬出来跪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奴才知错了,求王爷给奴才一条活路!看在奴才对王府忠心耿耿的份上,求王爷饶了奴才这一回。”
“忠心耿耿?”我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会儿,“忠仆确实不能杀。这样吧,你来回答本王几个问题,答得好本王免你不死。答不好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主子!”苏辄之从背后拉我一把。看苏辄之的样子,跪我前面的男人还真是有点来头。越是有来头我就越是要找他问清楚,我要问问府中一众司官,现在府中当家的究竟是谁。
我无视苏辄之的任何暗示劝阻,随便在听事房找个空房间便开始审问。
“叫什么名字?”我坐在临时搬进来的太师椅上。这几天劳心劳神的,单是坐着都觉得身子乏得很。
“奴才名叫徐麻子。”男人爬地上,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敢抬。
“嚯!原来刚才抗大鼎的人就是你啊?”我饶有兴致环视一屋子面色惨白的面孔。明明我审问的是地上的徐麻子,其他人跟着瞎变什么脸色?
“奴才不敢,让王爷见笑。”徐麻子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脸上顺势堆出两道横肉。
我一边把玩手上的团扇,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谁保你进府的?进府几年了?现在担任何职?每月能拿多少月钱?”
徐麻子一一回答道:“奴才是司库钱大人保进王府的,进王府已有三年,现在是听事房壮班管事,每月月银一两五吊钱。”
我眉头一皱,拉过月季说:“妹妹,今天本王才知道,本王当真是亏待了你。王府上月才给你月银一两,竟然比这不中用的东西少了整整五吊钱!”
月季小心翼翼把手收回去,羞答答地说:“奴婢不敢贪多,一两白银已是足够了。”
我转而看向陈佃道:“陈大人,听事房的财务你也有参与管理,不知听事房短工的月钱是谁定的?一个壮班管事的工钱竟然比我贴身仕女的工钱还多。
“我贴身仕女每天起早贪黑伺候我,一个月才拿一两纹银。一个壮班管事只用喝酒打诨就能拿一两纹银加五掉钱。本王就想问问,这工钱数额是谁定的?怎会定得如此有失偏颇?”
陈佃惊慌失措结结巴巴道:“下官……这个……是司库……”
说半天,陈佃突然眼光一转,指着苏辄之说:“府中银钱进出皆由苏大人定夺,下官只是奉命行事。”
甩锅都甩得这么没水平,我冷笑一声,“难怪辄之整天忙得没时间见我,原来是被你们这群不中用的东西拖着他处理一干杂碎。王府上下八百余人,每个人的工钱都要辄之一人定夺,难免会出纰漏。
“我说听事房的工人怎么一个二个懒筋无神的,原来是有你们这群司官带头做了表率,所以你们保进来的工人才敢整日游手好闲!”
陈佃扑通一声跪地上,口齿不清地含糊道:“是下官一时……一时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