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问:“就这么简单?”
“不然秋月还欲如何?”龚衍问我。
“嘿嘿,好说好说!”我一口答应下来,“只要衍公子替我找个清静没人,宽敞平坦的地方就好。”
龚衍本想劝阿虎和杨镡先回去,但是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脱离他们的视线。况且就算阿虎和杨镡愿意先行回去,我也不会同意的。出门在外,万事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龚衍只好带我们三人往西北方向走,没走出两条街,四周突然就荒凉起来。
“此处为何地?”杨镡警觉发问。
龚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说:“此处便是曾经辉煌千年的未央宫。”
“未央宫?”我不敢相信自己脚下所踏之地竟然就是云楼欲动入清渭,鸳瓦如飞出绿杨的未央宫。从大汉初始到大唐灭亡,未央宫见证了整整一千年的历史长河。
几百年后,亭台楼阁早已不复存在,茫茫荒野之上,唯有残垣断壁还在冷风中歌唱幽灵史诗。
勾梁画栋,琼楼玉宇,统统毁于纷纷战火。高楼广厦曾经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房梁玉柱不知何年何月便化作春草,又被秋风泯殁。
放眼四周,只剩偶尔几处风化多年的石阶石台散落在枯草败叶,之中。寒风萧瑟,嗟叹枉。
龚衍带我走上一处石台,石台的原貌已经看不出,不过石台上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清理打扫。
龚衍张开双臂,迎风深吸一口晚霞。他的脸被火烧云映得如烈焰一般赤红,他兴致上来,傍若无人般仰天长啸。
“哈——”龚衍长长喊出一声,“未央宫,站在我身边的人是秋月!”
“哈哈哈!”我不懂为什么龚衍这么孩子气,他在向未央宫给我做介绍。
我也对着一望无垠的荒草喊道:“未央宫,我是秋月,我来看你啦!”
杨镡对两个发疯的人没有半点兴趣,他在石台下面找了块大石头安安稳稳坐着。
我给阿虎一个眼色,让阿虎下去找杨镡。阿虎脸上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他不敢忤逆我,只好一路踢着碎石子下去了。
宽敞的石台上只剩我和龚衍两个人,龚衍看着渐渐沉入地平线以下的太阳说:“我从小就喜欢来这里,每隔几天便会过来打扫一次。拔除野草,扫去尘埃。”
“难怪这里这么干净。”我看着脚下光洁的汉白玉台面,想象着曾几何时有多少王公贵族在此处驻足过。
走到一处石栏前,我爬到石柱上说:“衍公子,谢谢你做我三天向导。我给你表演一个难度大的,让你看看我秋月的本事!”
龚衍转头,登时被吓得大叫说:“快下来!危险!”
晚霞荡起我的裙?,我朝相邻的石柱跳去,单腿落脚是一个稳稳妥妥的马踏飞燕。再一纵身,我腾空向身后翻去,带着被晚霞染红的一身儒裙落回原来的石柱上面。
龚衍跑到我脚下,伸手要来接我。
我握住他的一只手,侧身翻起,整个人在龚衍头顶划出一条均匀的弧线。
“哈哈哈!看我拿到了什么?”落地时我朝龚衍炫耀手中的战利品。
龚衍伸手往头上一摸,一头长发随之散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