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巡抚哆哆嗦嗦地说:“听闻龚衍那个登徒子今日擅闯驿站,欲图轻薄秋月公子。是下官管治地方不利,让那挨千刀的浪荡货冲撞了王爷!”
我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点。“你们准备把龚衍怎么处置?”
陕西巡抚哪里敢擅作主张,他唯唯诺诺问我:“王爷当如何处置?”
“放了吧。”我随便挥挥手说,“让他多读点书,少做白日梦。如果有用不完的力气应该为朝廷效力,不要把才学都用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面。”
陕西巡抚试探着问:“放人之前,要不要让他长点记性?比如打上个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我冷笑一声,“我朝推行的政策是礼贤下士,五十大板一下去,人都残了,还怎么为朝廷效力?放了放了,直接放了。”
“是。”陕西巡抚明显也不想得罪龚衍,见我这么说,他赶紧跟衙役使个眼色说:“王爷发话,直接放人。”
未了,陕西巡抚一路都在吹捧称赞我宽宏大量,有高瞻远瞩,以大局为重。
我也不能亏待了我游戏人间的美名,为了防止我睡觉的时候那些老爷爷有拿着苏辄之灌酒,我干脆把苏辄之也拖进暖房里,抱着胖美人安安心心睡了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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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寒流来得比往年早,刚进十月长安就开始飘小雪。
原计划是在长安休整十天,但是经过所有文武官员共同商议决定,我们必须提前五天上路,赶在立冬之前到达秦州(注:今天水市)。
晚上,我抱着一匹橙艳艳的大花布走进凤栖公子的房间。
清幽的琴声在我进门瞬间戛然而止,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同时看向我这边。
“秋月!”凤栖公子从榻上跳下,没有穿鞋就急着过来拉住我。凤栖公子的神色很复杂,有喜悦,有忧伤,还有发自肺腑的心有不甘。
碧云公子也跟着起身,一同往我这边走过来。
我假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大大方方把手里的大花布塞进凤栖公子手里。
“不!”凤栖公子咬了咬牙,想要把大花布退还给我。
“带它走,求你了。走得越远越好!”我可以感受到来自花布里的一阵躁动,那是一种与我血脉相连的羁绊。
“先进来,门外冷。”碧云公子把房门关上,然后带我们一同坐到榻上。
“我保护不了它。”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游丝一样空虚。回想起临要离开京城的前几天,从那时到现在,我一刻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凤焦琴虽说是破了,可是凤焦好歹是一把梧桐琴。我请木工按照凤焦的尺寸做了一副琴匣,好让凤焦躺在里面舒服一点。
结果凤焦真是让人不省心,我好心好意给它做琴匣,它各种跟我闹别扭,说什么睡在琴匣里跟住棺材一样。
我差点没被凤焦琴的破理论气得背过气去,一怒之下跟它对骂起来:“做琴就要有做琴的样子!你看看你是什么欣赏水平?整天裹个破花布像什么话?!”
我扯过几匹凤焦中意的花布说:“就算是喜欢花布,好歹喜欢点花色可爱娟秀的呀,这种红配绿的花色,跟村头大妞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