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采薇说:“你还要弹琴,别被我这糙手把你的指头磨断了。”
采薇狠狠甩开我的手,转过身去不再理我。
我没心没肺地嗑着瓜子说:“这房子里闷得很,你也出去玩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要是等一会儿有人来找我,麻烦你给他们引个路。”
采薇起身出门,明明是个淑女,关门的时候却异常用力,生怕别人听不出来她生气了。
我继续吃我的果脯梅干,盐焗橙皮,盐津葡萄。
可惜了一桌子的零食,我还没吃上一盏茶的时间就被人闯进门来扰了雅兴。来人高举水牌,一人举肃清,一人举整顿。
我满嘴橙皮梅干,莫名其面抬头看向来人。
“今日是柳大人肃清啊!”我笑嘻嘻地看向柳彦的嫡长孙,柳荃。
要说柳家真是家门不幸,柳彦身为一朝宰府,按理说提拔子孙的机会多得是。可惜柳彦的三个儿子都是废物,女儿嫁出去的亲家也不争气。
好不容易柳彦能培养出一个登堂殿试的嫡长孙,这柳荃又是个飞扬跋扈的二世祖。柳荃新官上任就急着来找立功的机会,前几天他爷爷才折损了一个户部右侍郎在我手上,今天他又赶着来送死。
“果然是你!”柳荃面色愤恨至极,恨不得冲过来一口将我咬死。
“是我是我。”我爽快承认下来,“我就是秋月,秋月就是我。”
去年在茶楼,我以秋月的名义好生戏弄了柳荃一番。当时柳荃全然不知秋月与赵戎是同一人,他还以为自己占了秋月的便宜,煞了赵戎的势气。殊不知他自己才是蠢货一个,此时想来我都不禁想笑。
我捧起一把瓜子说:“采香楼的瓜子特别好吃,你也来吃一颗,保证你吃过一次就想吃第二次。”
柳荃咬牙切齿地问我:“王爷怎会在此?”
“吃瓜子呀!”我理所当然地说,“一看柳大人就不是青楼的常客。秦淮河给小王取了个雅号叫瓜子精,因为我经常来花街,而且每次来了都只吃瓜子,别的一概不管。”
“简直狡辩!”柳荃一挥手,两个官兵从门外押了个人进来。
我心里突然揪了一下,不过我明面上还是装出无辜的样子说:“采薇姑娘是采香楼出了名的美人,莫非柳大人想赎回去?是自己留着还是送人?”
柳荃指着采薇说:“有人看见这女人刚才从这道门出去,之前你们孤男寡女在此做了什么?”
“啧啧啧!”我用惋惜的眼神看着柳荃说:“我要是说方才采薇姑娘只是来给我送瓜子的,柳大人肯定不信。我们不如来说点柳大人没听说过的,说完以后柳大人再给小王下定论也不迟。”
我站起身,走到柳荃面前婀娜地转了一圈。凑近柳荃耳边,我换了一副娇滴滴的嗓音说:“柳大人可知奴家为了化这妆容,出门前花费掉多少时间?
“柳大人定是甚少过问闺中之事,今日奴家就给大人说道说道。且不说这身衣裳,就说我脸上这妆,今日可是整整花费掉我一个时辰才化完。我辛辛苦苦化的妆,怎舍得随便抹花了?
“可是若要行云雨之事,一则有肢体触碰,二来额头脸颊出汗,无论哪一种都会惊动妆容。柳大人瞧我这妆,像是被动过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