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从哪里听来些疯言疯语?”我莫名其妙问。“我这两个月门都没出,我去和谁定终身?”
汗青公子翻个小白眼说:“采薇姑娘突然改做清倌,以后再不接客。我寻思着能让秦淮河的姑娘从良,也就只有秋月一人了。”
我翻个比汗青公子还要大的白眼,“你这种人,听风就是雨的。还嫌京城里关于我的流言不够多是不是?还要再给我定几个莫须有的罪名是不是?”
“嘿嘿!”汗青公子吃完点心,一步跳起来说:“我现在就去采香楼打听打听,等晚上再回来和秋月说!”
我没有阻拦这混世魔王,因为我也很想知道采薇的近况。既然汗青公子主动去帮我打听,我便在家等消息便是。
过了子时汗青公子才醉醺醺地回来,一回来就急着往我房间冲。要不是有苏辄之把他一脚踢出门去,还不知道这醉鬼今晚要在我房里闹出什么名堂。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汗青公子房里查看,李纪说他醉了一晚上,直到寅时方才睡下。
我让李纪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汗青公子出门,酒醒了以后先来通知我。
过了午时汗青公子才醒,我看他一脸邋里邋遢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在藏书阁的时候,你们作息时间是几时?”我问。
汗青公子懒懒散散打个哈欠,撇撇嘴说:“亥时熄灯,卯四刻时起床。”
“你怎么回家以后这么拖沓?”指指他的脑门说,“以后回家也要按照藏书阁的作息时间来。”
一听我这么说,汗青公子干脆又缩回被子里睡着。他这是打心眼里要跟我对着干,我让他早起,他直接来个床都不起。
听说采香楼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完全没有人知道,两个月前采薇差点被赵老头凌辱至死。采薇现在只做清倌,每日躲在屏风后面弹弹小曲唱唱歌。
我心里安心不少,或许,这便是采薇一直想要的生活。虽然代价太过沉重,但好歹采薇终究可以按照她想要的方式继续活下去。
汗青公子走后,花园里的花开得争奇斗艳。
又是一年仲春,我穿上霓裳羽衣,一个人冲进花园里追着蜜蜂跑。
我突然想起两年前我在花园里埋下的那株小花,两年过去了,不知那个小土包是否已经被杂草抚平。走到当时我埋下小花的地方,我伸个头往灌木丛里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后我发现灌木背后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白白的,看不清是什么。
我绕进灌木丛,眼前的景象登时令我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是谁?为什么?
我目瞪口呆,直愣愣看着灌木下一块两尺见方的汉白玉石碑,上面写着:
侬今葬花人笑痴
他年葬侬知是谁
是我两年前写给小花的墓志铭。当时我不过是捡了一片树皮木片之类的东西,随便用泥块在上面胡乱写下两句诗。不想有人竟然将我当时所写拓了下来,还请人用汉白玉刻了一块墓碑。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王府里,曾经有人默默为我做过这件事。那人究竟是谁?是碎玉公子吗?或者说是别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