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视着礼官说:“大人书背得不错,可惜你怎不去修缮字典,反倒是跑来这穷乡僻壤害当地百姓来年青黄不接?我们一行一千人,每人每顿饭吃两合米,一日三餐我们就要吃掉六石白米!”
我又指着从天而降的雪花说:“这才是刚刚入冬,你们就要每日消耗当地百姓六石米,等我们明年离开,这山里哪里还有一颗米剩给农户吃?!”
我走出马车,站在车头对所有人说:“我赵戎拿命去和亲,是为了让大安百姓安居乐业,不是为了我所到之地新鬼烦冤旧鬼哭!”
我指给阿虎,让他去前面传话:“凡事不想继续上路者,全部视为延误和亲大事,祸害大安,斩立决!”
这些公子哥最是贪生怕死,他们要是不继续上路,就算我不杀他们,我让人送本折子回京,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们。公子哥眼看偷懒无望,只能在冰天雪地里继续前行。而且因为雪路苦寒,大家不愿多逗留,行程反而比先前快出许多。
天气越来越冷,我和阿虎躲在马车里。我在我们两个身上盖了厚厚的两层棉被,我们才勉强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眼看就要到长安了,只要再走一两日一定能到。我安慰送亲队伍说,到了长安就地休整,等明年开春以后再继续前行。众人多少看到点希望,各自加快脚步往长安城赶去。
天色刚擦黑,整个队伍营账还没支起来,月季就急匆匆跑来跟我说:“王爷,木莲肚子疼了一整天,到现在还疼着。”
“什么?”我登时就急了,“怎么不早说?你早点告诉我,我好让医官过去查看。”
“那……可是……”月季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跟月季拖沓,直接找了医官带去看木莲。
木莲一小团缩在车里,芍药和山茶一左一右抱着她,看上去十分痛苦。
医官先是诊过脉,只随便询问几句便得出一个结论:“木莲姑娘这是溃水初潮,女子腹痛乃是常见。”
“这样下去怎么行!”我直接发话说:“我的身子比你们小姑娘热,今晚我抱着木莲睡。”
“王爷使不得!”医官反倒是先一步止住我说:“溃水污秽,王爷身为男子,不该被溃水所污。”
“污秽个屁!”我破口大骂,“老子都被你们当女人嫁了,当时你们怎么没人站出来说老子是个男人?现在遇到个比我还好欺负的女人,你倒是想起来老子是男人了!”
我跳上马车,推开医官抱着木莲跳下车。
“晕……晕……”木莲口唇发白,直叫些我听不清的话。不过通过我前世女闺蜜的经验分享,我估计木莲是因为来月经,加上长途坐车引起了晕车。
“没事了。”我耐心对木莲说:“你看路边的这些树木,看看就不晕了。”
木莲定定看了一眼四周的树木,神色渐渐缓和过来。
我把木莲抱进帐篷里,裹上三层被子,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木莲就醒了,她伸出小指头扣扣我脸上的胡茬,然后就自己一个人嘻嘻嘻笑起来。
“别闹!”我压住木莲的手,翻个身背对着木莲继续睡。
木莲在我身后小声小气地说:“奴婢以后就是王爷的人了。”
“嗯!”我应一声,“一直都是。你肚子还疼不疼?”
“不疼了。”木莲说,“月季姐姐说疼过第一天就不疼了。”